“你想让岭南变成一座灭狼的深谷?”
林晚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不敢置信地看着拓跋冽,眼底深处是巨大的惊骇。
“那是无数人命!活生生的.......”
“不。”拓跋冽打断她,斩钉截铁,目光锐利如鹰隼。
“是把那‘钩吻花海’所在之地,变成狼穴的深谷,花必在特定的湿热之地繁盛吧?找出它,找出所有它依赖活命的命脉,切断!围堵!然后......”
他做了一个向下虚抓的手势。
“引水去灌?不够狠!放火烧山?风若是背反,烧了它还是烧了你?用最烈、最毒、能让它再也无法生出根的药浆,倾盆倒下去,一次不够,就十次,直到它变成一块死地!”
他的话语冰冷,带着一股残酷的决绝。
林晚的心狂跳不止,那不是赞同,而是被一种截然不同的思维冲击所带来的震撼。
她脑中骤然划过一道亮光,药杀!彻底药杀!一种能专门针对钩吻根系的、强力、廉价的灭生性药剂!
可这东西......这个时代哪里能有?她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思维飞速运转,在古方记载和现代农业的记忆碎片中疯狂搜索相似的植物毒性。
就在林晚心神剧震、思绪如同困兽在绝望中疯狂冲撞之际,窗棂之外,远处白蹄京的前庭方向,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唢呐裂帛之声。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阴冷高亢,如同丧钟骤然敲响!
紧接着,就是一片如同煮沸油锅般的骚动!众多脚步声杂乱地由远及近,间或夹杂着家将们惊怒交加的低吼与阻拦:“什么人?站住!”
“滚开!没长耳朵的狗东西!咱家传的是圣旨!御赐的天宪!万岁的口谕!”
一个尖利刺耳,如同铁丝刮擦铜盆的嗓音骤然响起,那语调里充满了颐指气使的傲慢和对脚下这方地界的赤裸鄙夷。
林晚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喧哗骤然打断,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她的心脏。
她猛地抬起头,和拓跋冽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拓跋冽那双深邃的棕眸倏然间凝缩,里面的波澜瞬间冻结,只剩下深潭般的冰冷和警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