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转身从工具架上取来青铜拆解刀、放大镜,“我这就去工坊检查所有器械、所有香薰!
若还有被污染的,立刻销毁,绝不能让更多百姓受害!”
“你小心行事,”
灵枢叮嘱道,“工坊的工匠多是墨家后人,你去后先别声张,悄悄检查青铜原料、成品器械,若遇可疑之人,立刻用机关螺联系我——市井繁荣是医道传播的好时机,绝不能让残踪气毁了这一切,绝不能让百姓对我们失去信任。”
墨岚重重点头,攥着拆解刀快步离去,青布短打的衣角在风中翻飞,带着几分决绝。
灵枢望着温灸床床板上渐渐恢复金红的阴阳纹,心中却沉甸甸的——残余势力的阴谋越来越隐蔽,从医书、学堂到养生器械,他们步步紧逼,不放过任何一个能破坏医道传承的机会。
“医道随世变,不仅要适应繁荣与动荡,还要防住暗处的邪祟,”
灵枢轻声对素问说,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却更多是坚定,“这才是对我们最大的考验,是对‘墨隐道兴’传承最大的考验。”
素问默默点头,取出之前的《市井养生录》初稿,用炭笔在扉页加了一行字,字迹工整而有力:“凡用养生器械、香薰,先观其色——青铜泛绿、香末黑,皆弃之勿用;可用圣火草灰烬擦拭器械,或用圣火草煮水浸泡香薰,净化后方可使用。”
她抬头看向窗外,朱雀门内依旧人来人往,绸缎庄的蜀锦、糖画摊的蝴蝶、酒肆的幌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百姓的笑声也未停歇,可谁能想到,这繁华之下,已藏着看不见的危机,如毒蛇般窥伺着每一个信任医道的人。
三、午时动荡流民遭疫劫:乱时防疫刻不容缓
午时的汴京城郊,与城内的繁荣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世界。
连绵三日的暴雨刚停,泥泞的土路坑坑洼洼,积着黑的雨水,偶尔有乌鸦落在歪歪斜斜的窝棚顶上,出“呱呱”
的叫声,让人心里紧。
窝棚是用茅草、破布、树枝搭成的,有的地方还在滴水,茅草上沾着黑污,不知是泥还是别的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味——有草药的苦涩、雨水的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味,偶尔传来孩童虚弱的哭声、老人压抑的咳嗽声,更添几分凄凉——这是连日暴雨冲毁城郊村落的结果,近千名流民涌入汴京,挤在这片临时划定的区域,而疫病,也悄无声息地爆了,成了“社会动荡”
最残酷的注脚。
灵枢与素问骑着快马赶来时,马蹄陷在泥里,出“噗嗤”
的声响。
两人翻身下马,刚走近窝棚区,就看到几位流民蜷缩在窝棚外的破草席上,面色青灰如纸,嘴唇干裂起皮,有的还时不时咳嗽,咳出的痰中带着血丝,落在泥地上,瞬间被雨水冲散,却留下淡淡的幽绿。
一位年轻母亲抱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孩子,跪在泥地里,膝盖都沾满了黑泥,看到灵枢与素问,眼中瞬间燃起希望,又很快被绝望覆盖,她磕了个响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他烧了三天了,浑身烫得像火炭,刚才还抽了一次,再这样下去,我、我真的要活不成了……”
素问立刻快步上前,蹲下身,不顾孩子身上的泥污,伸手探向孩子的额头——入手滚烫,比寻常高烧要烈得多!
她又取出一片试毒叶,轻轻贴在孩子的脖颈处——“滋啦”
一声,试毒叶竟直接化作焦黑粉末,随风飘散!
“是‘疫戾症’!”
素问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抬头对灵枢说,“比普通残踪气烈三倍,传染性极强,若不尽快控制,不出三日就会蔓延到城内,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灵枢环顾四周,眉头拧成了川字——流民区的水源是一个临时挖的土井,井水泛着淡淡的幽绿,水面还漂浮着几根枯草;窝棚内的稻草湿漉漉的,有的还沾着黑污,显然已被残踪气污染;更要命的是,流民们挤在一起,几乎没有隔离空间,一人染病,很容易传给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