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药香混着他们的汗味,在空气中凝成淡淡的白雾。
最前头的虎头娃突然将医偶往地上一顿,偶腹的机关弹开,喷出的艾草粉在玄冥教徒脸上炸开,教徒们捂着脸惨叫时,孩童们齐声念起明轩编的针灸歌诀,稚嫩的声浪竟震得教徒手中的骨针簌簌作响。
老人用拐杖在地上划出经络图,那些图案正在光,形成防御阵。
张老汉的拐杖头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墨甲“守阵符”
,符纸燃烧的青烟中,浮现出个青铜巨人的虚影,巨人手中的药杵每砸一下地面,就有三两个教徒被震倒。
“当年给我治腿的墨家先生说过,”
老汉咳出两口血沫,仍死死盯着阵眼,“医道阵脚不能松,就像这足三里的针不能偏。”
他脚边的经络图突然亮起,将个试图闯入的教徒吸进去,化作阵图上的一道金光。
青楼的女子们在窗口挂上绣着医方的纱巾,三楼的苏绾绾突然解下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是用墨家“活玉”
雕成的药碾子,在空中转成玉轮,将教徒射出的骨针全部挡回。
“去年瘟疫时,是素问姑娘教我们用金银花煮水防疫。”
她扯开纱巾的系带,整匹绣着《千金方》的绸缎飘落下来,盖住半条街,绸缎上的医方正在光,照得那些行尸教徒皮开肉绽,“这些字不是绣的,是用我们的血混着朱砂描的——姑娘说,心诚则灵。”
夜风卷着墨香与药香,将灵枢和素问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灵枢握紧手中的青铜片,突然听见片里传出清瑶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文心石需要七派医道的记忆才能成型记住伪经最怕的是百姓的口耳相传,是他们心中对医道的信念”
话音未落,青铜片突然烫,在他掌心烫出个“传”
字,字迹深刻处渗出细小的血珠,滴在地上竟化作只青铜色的萤火虫,飞向临淄方向。
素问的神农尺突然指向那只萤火虫,尺身浮现出临淄文庙的景象:无字碑正在震动,碑上的裂缝中渗出黑色的墨汁,墨汁在地上凝成个巨大的“禁”
字。
“他们已经动手了!”
她突然扯下头上的玉簪,簪头的北斗七星纹与尺身星图共鸣,“快跟上萤火虫,它能找到碑下的‘通心渠’——当年墨家为防医经被毁,在七国文庙下都挖了暗渠,渠水是用‘换骨池’的活水引来的。”
两人奔至洛阳东门时,明轩已备好改装的墨家“飞鸢车”
。
车辕上的信鸽木雕突然活过来,叼着片警蛊铃碎片按在车轴上,碎片融入的瞬间,车轮喷出的不是烟尘,是淡紫色的光轨。
“这车能日行千里,”
少年抹了把脸上的油污,车座下的转星盘还在烫,“但每过三个时辰,就得用咱们的血喂一次机关——师父,你们手腕的伤口”
灵枢已割破掌心按在车把上,星纹针在血光中划出“兼爱”
二字:“墨家造车,本就是为了渡人,不是吗?”
飞鸢车冲出城门时,灵枢回头望见洛阳城的百姓正在将医艺品搬上马车,张老汉的拐杖插在戏楼顶上,化作根新的旗杆,飘扬的绸缎上,“仁心”
二字在月光下泛着金光。
素问突然指着车窗外掠过的黑影,那些黑影贴着地面飞行,状如蝙蝠,却长着人手:“是玄冥医盟的‘影奴’,他们在跟踪我们——这些东西是用活人的影子炼化的,专门吸食医道记忆。”
她将神农尺伸出窗外,尺端的金光扫过之处,那些黑影纷纷化作纸灰,露出里面裹着的半张医书残页。
车过虎牢关时,青铜萤火虫突然撞在块山岩上,化作道青光钻入岩缝。
灵枢劈开岩石,露出里面藏着的墨家暗格,格中放着个漆盒,打开时里面的竹简出凤鸣般的清响。
简上用混合文字写着:“文心石成型前夜,七派传人会看见前世幻象——有人会困在其中,永世做伪经的囚徒。”
简末画着个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