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着性子同她解释道:“放心,我可没有这么笨,直接在明面上下毒。”
你刚才送进去的那碗汤,都是用顶好的食材和药物熬制成的,没有任何问题;还有书房里燃着的熏香,也是正儿八经从药店买来的,安全无害。
只不过将这两样东西一结合,便极容易诱脑梗,且来势汹汹,难以压制。
对于身体健康的普通人,倒也不至于危及性命,不过谁让周朴园本身就有着困扰多年的脑疾呢?
如果计划成功,年岁已高且身体抱恙的周老爷突然病,纯属意外,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如果计划失败,也可以说是采买东西的下人孤陋寡闻,不识药物相克,左右与我无关。
“哪怕他心里头怀疑是我,也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证据能把我怎么样。”
就算这次没能要他的命,还有下一次呢!
四凤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看样子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只是胸口还在一起一伏,似是气喘未平,抬起头望着周冲的背影,语气冰冷:“你这个人还真是可怕,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得去毒手。”
“父亲?哈哈哈哈哈……”
周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昂着头狂笑不止,“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有对我尽过父亲的职责!”
是没由来的训斥?是上位者的喝令?还是那年复一年、漫无止境的漠视?
我现在这副模样,全都拜他周朴园所赐!
像他这种人心里,没有夫妻情分,没有儿女温情,亦没有合家欢聚,有的只是冰冷的金钱和权利,一点一点,铸就起最坚固最压抑的牢笼。
或许只有强行将他从那个坚不可摧的牢笼里拉下来,才能看到他那份属于普通人的无措与惊慌吧?
到那时,场面一定非常有趣!
周冲死死盯着面前的一片虚无,声音阴冷缥缈,仿佛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魔:“这周公馆,是时候该换个新主子了。”
放心吧,我亲爱的父亲,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快驾鹤西去的。
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我是如何夺走你这辈子最重视的权位,让你睁大着双眼看得清清楚楚,却又无能为力。
四凤扶着桌子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你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周冲扭过头,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轮,眼中满是玩味,“当初你费尽心思进入周家,不也是为了找周朴园复仇?”
我们两个,可从来都是一路人啊!
否则又怎么会合作呢?
“当初他为了金钱和地位,抛弃了我的母亲,害得我母亲思虑成疾,郁郁而终,他该死!”
四凤挺直腰杆,言之凿凿。
冤有头,债有主,她的目标从头到尾就只有周朴园一个人,周冲如何,周公馆如何,她全都不在乎。
只要能亲眼看见周朴园得到应有的报应,她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还有周萍,她的哥哥,那个干净到与周家格格不入的大少爷。
自从四凤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便暗暗下定决心,终有一日会带着他一起离开,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地狱。
她不允许这抹纯净,受到半点肮脏废土的玷污。
她会告诉大少爷自己的身份,再将他带到母亲的坟前上三炷香,也当是了了母亲半生的夙愿。
再接下来,纵使走到天南海北,自己也会一直待在他身边守护。
听到对方提起了周萍的名字,周冲难得正了正脸色,“现在外头这么乱,你们两个又能去哪里安身?”
“我们要去哪儿,二少爷似乎并没有权利过问。”
四凤目眺远方,眼中皆是对自由的渴望,“反正离了周家,四海皆为净土。”
“哥哥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周冲漫不经心地敲着桌板,说出来的话像是一缕青烟,随着晚风渐渐飘远、散去,但那股深藏其中的危险气味,却始终徘徊未尽,扣人心弦。
四凤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