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琼踏着星辉回到天庭时,凌霄宝殿的玉灯还亮着。
明黄龙纹地毯从殿门一直铺到玉座前,玉帝正摩挲着天规剑上渐褪的冷光,剑身上映出他眉宇间尚未散尽的疲惫——那是与星河生灵对峙后,始终未卸下的沉重。
“父王。”
雅琼大步上前,银白战甲上还沾着西星河的星尘,甲胄边缘的雷光纹路尚未完全黯淡。
他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劲,还裹着几分巡守时的愠怒:“儿臣今日巡守西星河,见那些下界生灵与星舟为伍,竟在星域间传唱所谓‘反规之音’——麦灵的‘簌簌’声、花灵的晨露歌,连天庭派驻的声能监测官都被这暖声拉拢,竟主动帮他们记录声息!
再这般纵容,天庭千百年的威严荡然无存,迟早要乱了星河秩序!”
玉帝抬眼,目光落在儿子紧绷的下颌线上——这孩子是后羿射日后仅存的七子,自小在“天规护星河”
的训诫里长大,骨子里刻着对“秩序”
的偏执,倒像极了曾经只认规矩、不认生机的自己。
他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玉座扶手,冷声道:“你想如何做?”
“儿臣要带雷部天兵下界,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雅琼猛地抬头,眼中闪着厉光,银白战甲上的雷光纹路因情绪激动而亮起,“先毁了阿星那十颗存声晶石,再收编所有星球的声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星河的主宰!
若有反抗,便用惊雷震碎他们的声核,看往后谁还敢顶着‘温暖’的名头,违抗天庭天规!”
玉帝握着天规剑的手紧了紧,剑身上的宝石闪过一丝黯淡的光。
他想起那日光柱里凡间孩童的笑声、老叶灵虚弱却坚定的话语,想起花灵们凝在花茎上的光泪——可转头看见雅琼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又想起天庭千百年“规矩不可破”
的铁律,心头的天平渐渐倾斜:或许,这孩子说得对,若不立威,刚稳住的秩序真会再陷混乱?
“准了。”
玉帝的声音比殿外的星辉更冷,却悄悄添了句约束,“但你记住,只可震慑,不可伤及无辜生灵,更不能毁了星球的声息根源。”
他抬手掷出一枚鎏金令牌,令牌上“雷部统领”
四字泛着金光,“带着令牌去调兵,三日之内,让西星河的声能监测恢复天庭规制,不得有误。”
雅琼接过令牌,指尖因激动而微微烫,令牌上的金光与他战甲的雷光缠在一起。
他重重叩:“儿臣遵旨!
定不辱使命,让那些下界生灵知晓天庭天威,再不敢轻视天规!”
说罢,他起身转身,银白战甲划过玉阶,留下一串清脆的声响,殿门被他推开的瞬间,外面裹挟着雷光的冷风吹进殿内,吹得玉灯的火焰剧烈晃动,连殿角悬着的鎏金铃铛都出急促的轻响。
玉帝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缓缓举起天规剑。
剑身上映出他复杂的神色——有对儿子偏执的担忧,有对星河生灵的愧疚,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
他轻声呢喃:“若真能只震慑便好……莫要再添生灵之苦。”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雷部天兵集结的号角声,那声音裹着雷霆之威,穿透云层,像一道惊雷划破星河的宁静,直直朝着西星河的方向而去。
而此刻的花音星上,阿星正与麦灵们围坐在花海中央,将新收集的麦浪声缓缓注入晶石。
七彩光带在他掌心流转,与花灵的歌声、溪灵的清润声缠在一起,在半空织成柔软的光网。
月铃趴在一旁,银铃“叮铃”
响着,正逗着刚诞生的小花灵;青绒的叶片舒展开,头顶的白花正吸收着晨露的声息——谁也没料到,一场裹挟着雷光的风暴,正在星河那头快酝酿,即将席卷这片刚恢复生机的生息之地。
雷部天兵集结的号角声还未传到花音星,阿星掌心的晶石却先有了异动——原本流转的七彩光带突然微微震颤,叶音珠的草木香里掺进了一丝极淡的焦糊味,麦音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