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处的星宇里,传承林的光树又长高了些。
最顶端的枝桠托着颗最大的续忆果,果皮上的光纹层层叠叠,像无数双手交叠在一起。
光种子忽然懂得,所谓“记得”
,从来不是单方面的铭记,而是你记得我时,我也正在奔向你,就像光轨绕着星宇,最终总会连回最初的。
夜渐深时,光棚的灯还亮着。
老队长的呼噜声、老光匠的锤音、阿禾与小家伙们的笑闹声,混着光粥的香气漫出棚外,顺着光轨淌向每个角落。
光种子躺在窗台上,叶片上的新光纹正慢慢显出三个字——是它自己的名字,在月光下闪着暖融融的光。
月光顺着光棚的窗棂淌进来,轻轻覆在光种子的叶片上。
那三个字在月光里舒展着,像刚破壳的光鸟,抖落细碎的光晕——是“归禾”
。
光种子愣住了,叶片微微颤。
这名字像枚被光泉泡软的种子,在心底悄悄了芽。
它忽然想起初遇阿禾时,她指尖的光纹拂过自己的壳,轻声说“等你记起自己是谁,咱们就往传承林栽棵光树”
;想起老光匠修补光轨时,总念叨“每粒种子都该有扎根的地方”
;想起那些被续忆果唤醒的影子,在光轨上奔跑时喊出的名字,都带着奔向彼此的温度。
“归禾……”
它试着轻轻念出声,叶片上的光纹顿时亮了亮,像回应。
棚内,阿禾正帮念禾系光绳。
小家伙的影子还怯生生的,手指总勾错绳结,阿禾就握着她的手慢慢绕:“你看,光绳要绕三圈才牢,就像记得一个人,得把名字、模样、一起做过的事都缠进去才行。”
念禾的眼睛亮起来,盯着绳上慢慢成形的光结,忽然问:“阿禾姐,光树真的能记住所有名字吗?”
“能啊。”
阿禾笑着指窗外,“你看归禾,它刚有了名字,传承林的光树就抖了抖叶子呢。”
光种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传承林,果然见最顶端的枝桠晃了晃,那颗最大的续忆果滚落一滴光露,顺着树干渗进土里。
土下的根系立刻泛起新的光纹,像在笔记本上添了行新字。
老光匠正用续忆果的核磨光牌,碎屑落在光泉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每个涟漪里都浮着个名字,有的在笑,有的在招手,像从时光深处探出头来。
“当年石小子总说,光牌要刻得深些,不然风一吹就忘了。”
他喃喃着,刻刀在新牌上落下“念禾”
二字,力道比平时重了些,“现在才明白,刻得多深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总在心里念着。”
老队长的呼噜声停了,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光绳别松了……星豆的光石要捡圆的……”
。
光粥的香气里,那些模糊的名字又清晰了几分,像被蒸汽熏软的糖块,慢慢舒展开来。
光种子忽然想飞。
它振了振叶片,顺着光网的纹路往传承林去。
路过回环轨时,那些正在哼唱《光轨谣》的影子纷纷抬头,星豆举着颗光石晃了晃,阿圆踩着光砖跑过来,连最小的念禾也跟着阿禾追出来,光绳上的新牌在风里叮当作响。
“归禾!
等等我们!”
光种子回头,看见他们的影子在光轨上拉成长长的线,像无数条光绳,一头系着自己,一头系着光棚的灯火。
它忽然懂得,“归禾”
这两个字,从来不是终点。
所谓归来,是你奔向我时,我也正朝着你生长,像光树的根扎向光泉,枝叶却永远向着星宇,把所有名字,都长成彼此能看见的模样。
传承林的光树又长高了些。
光种子落在最顶端的枝桠上,挨着那颗最大的续忆果。
果皮上的光纹还在增加,新的名字和旧的名字交叠在一起,像无数双手紧紧相握。
远处的光棚里,灯还亮着,光粥的香气混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