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在玄关处缓了缓,才迈步往餐厅走去。
今天的阿岩又戴上了面具,她心里突然就涌过一阵失落。
他总是戴着面具,是因为不想一直化妆吗?
蓝羽暗暗观察着,果然,戴着面具的他和不戴的时候,脸部轮廓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阿岩望着站在餐厅边缘发呆的蓝羽,有些不解地问道:“阿羽,怎么了?过来吃饭啊!”
蓝羽被阿岩的声音拉回眼前,慢慢走了过去。
他……到底是谁呢?
她刚坐下,阿岩便拉着她的手问道:“柳奶奶的亡故,令你很伤心?”
蓝羽顿时抬眸看他,柳奶奶的事他又知道了?
按理说他跟柳奶奶应该是不认识的,难道……他之所以一直戴着面具,是为了掩盖他们之间本来就认识的事实?
阿岩见她迟迟不回答自己,却一直盯着他的脸愣神,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抬手细细描了描蓝羽的眉眼:“中午没吃饭,眼睛也肿成了核桃,快点吃饭,吃完了,我给你敷敷。“
她中午没吃饭,他也知道?
她看了看桌面,发现都是自己爱吃的菜,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们两人私下里还是第一次一起坐在同一个餐桌上……用餐。
其实她没什么胃口,但明天她还要去殡仪馆参加柳老太太的吊唁,所以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几口。
阿岩见她只稍稍用了几筷子,便打算作罢,连忙拿起旁边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到了蓝羽的面前,蹲下身用恳切的语气说着:“阿羽,多少吃点吧,不然明天没力气去看望柳奶奶她老人家了。”
他知道如果说是为了蓝羽的身体好,她一定会推辞,现在他用柳老太太做说辞,想必她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若是明天在柳老太太的吊唁仪式上饿晕过去,岂非失礼?
蓝羽一向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他知道她一定会听。
果然,他看着她拿起了勺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这碗馄饨,是他特意吩咐厨师用北海道空运来的海胆,搭配产自深海的金线鱼,精心剁成绵密的馅料,再用长白山的椴木蜜和三年陈的花雕酒调制入味,最后以清晨现摘的莼菜嫩芽点缀,盛在由老母鸡与竹荪慢炖出的鲜汤里。
蓝羽从半透明的外皮里,能清晰地瞧见海胆的金黄与金线鱼的银白交织成梦幻的纹路。
咬一口,海胆的鲜甜裹着金线鱼的细腻瞬间迸发,椴木蜜的清甜与花雕酒的醇香悄然萦绕,莼菜的嫩滑和鸡汤的醇厚层层铺展,仿若一场味觉的绮梦在口腔中缓缓上演。
她慢慢咀嚼着,思绪被拉回了裴依娜一岁的时候。
小小的女孩刚能吃主食不久,她便是用这些食材精心地为裴砚琛父女做过同款馄饨。
那时的裴依娜坐在婴儿椅里,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咿咿呀呀地盯着她手里冒着热气的瓷碗。
蓝羽拿勺子舀起一个,吹凉之后送到她的嘴边。
小家伙吧唧吧唧吃得可香了,女儿吃得欢快,她看着也舒心。
彼时的裴砚琛坐在餐桌的另一边,同样吃着蓝羽早上五点就起床做准备才包好的馄饨,她看得出来他的味蕾是认可她的厨艺的。
那时,他们的生活中还没有刘月,即便他对自己冷漠疏离到了极限,她还是愿意为他们父女洗手做羹汤。
直到婚后三年,刘月出现了,裴砚琛几乎日日夜夜不着家,她做的饭再也得不到他的赏识。
第四年,裴依娜也被带走了,她做的饭彻底没人品尝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们父女的相继离开,她的生活压力也小了很多。
只是当初他们毕竟是夫妻,对于丈夫及女儿对自己的背叛,多少有些意难平。
说是背叛,其实也可以说不是,因为即使没有刘月的出现,裴砚琛也从来不属于她。
没有刘月,也会有张星、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