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菀一步踏入金色门户，周遭景象瞬间如水波般荡漾、变幻。
当她视线再次清晰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灯火昏黄、弥漫着烟草与劣质香水气味的仓库。
耳边是嘈杂的音乐和粗鲁的吆喝，眼前是堆积如山的白色粉末，以及那个她曾“效忠”多年，脸上带着刀疤的大毒枭。
这是她前世卧底生涯中，最接近暴露也最惨烈的一次。
幻境中，时间仿佛倒流。
她刚配合外围战友完成一次关键情报传递，正准备撤离，却因一个微小的疏漏引起了毒枭的疑心。
眼看对方阴鸷的目光扫来，手指已经按上了腰间的枪，许菀知道，生死一线。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猛地冲了出来，主动揽下责任，用激烈的言语吸引了所有火力，那是和她一同潜入的战友，代号“山鹰”。
混乱中，毒枭的枪口调转。
千钧一发之际，许菀收到了山鹰决绝的眼神暗示。没有时间犹豫，为了保住更重要的潜伏线和已经获取的情报，在毒枭下令清理门户之前，许菀必须抢先表态，以获取信任。
她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枪，扣动扳机。
子弹精准地没入战友的胸口，没有一丝偏差。
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枪口传来的后坐力，以及山鹰倒下时，嘴角那一丝几不可察的、代表任务成功的释然弧度。
周围是毒枭们猖狂的笑声和称赞她“够狠、够忠心”的话语。
而她，内心如同被冰封，不能流露出丝毫悲痛，只能将翻江倒海的情绪死死压在心底，扮演着一个冷血无情的二把手。
幻境将这一幕无比真实地重现，试图勾起她心底最深的愧疚与痛苦。
然而，许菀静静地看着，眼神如同古井深潭，没有丝毫波澜。
数十年的修仙生涯，见惯了生死搏杀，体验过宗门倾轧，更明悟了大道独行的残酷。
前世的种种，于她而言，已是隔世之影。
她为国家，为信念奉献过生命，无愧于心。
即便重来千万次，在当时的绝境下，她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是责任，也是使命。
“此心已定，过往不咎。”许菀轻声自语，声音平静却带着斩断幻象一切的力量。
话音落下的瞬间，眼前的仓库、毒枭、战友的尸体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龟裂，最终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幻境消失了？
幻境还没有消失，因为周遭景象再次扭曲变幻。
这一次，她看到了两个光球，那是颜之和颜青。
它们毫不留恋地离她远去。
幻境中的许菀惊慌失措，试图挽留，却徒劳无功。
紧接着，幻象中的她因为失去系统，功法逆行，最终走火入魔，被心魔趁虚而入，道基尽毁，身死道消。
幻境特意放大她对系统的依赖，制造恐惧，动摇她的道心。
许菀依旧只是冷眼旁观，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
“依靠外物，终是下乘。”
她许菀能踏上仙途，或许有系统的帮助，可更多靠的还是自身的天赋与毅力。
没有系统，她依旧能拜入师尊门下，得传大道。
即便没有系统，拜入仙门的速度或许会走得更慢点，会遇到更多坎坷，但绝不会因此迷失自我，更不会如这幻象般不堪一击！
她的道心，早在无数次历练与感悟中打磨得坚不可摧。
系统是助力，是机缘，但绝非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她的强大，源于内心，源于对自身道路的坚定！
“吾道，唯心唯己而已！”
一语，那走火入魔的凄惨幻象便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两道幻境皆被勘破，许菀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礼，变得更加凝练通透。
一股圆融无瑕、说不清道不明的道韵自她身上散发开来，也与这仙道试炼空间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共鸣。
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