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转向城墙西面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口子。
他的亲卫队正在冲入,但是敌军死死地堵在此处。
望着天边愈发明亮的朝阳,忽然放声大笑。
严星楚将火折子塞进陈漆手中:“你带一队人马,上墙只做一件事,毁掉敌军火炮!剩下的人跟我冲!”
他手提长剑踏着云梯,冲向城墙,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新军将士们仿佛被这股气势感染,竟发疯似的向前猛冲,完全不顾及伤亡。
洛青依是在寅时三刻听到炮声变调的。
她带着医女们刚处理完一批伤员,突然有浑身是血的传令兵冲进来:“洛姑娘!前线需要军医!贺帅……贺帅他……”
话未说完就喷着血沫栽倒在地。
洛青依抓起药箱就往外冲,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浑身发冷。
战场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千伤兵,缺胳膊断腿的比比皆是,更有人被火炮炸得肠穿肚烂。
“按住他!”她跪在一个被火箭射穿胸腹的士兵旁,剪开粘连着血肉的棉甲。
那士兵不过十六七岁,此刻却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娘还在家等我……”
洛青依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银针,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她抬头望去,正见严星楚的身影出现在关墙上,手中长剑挑着恰克军大旗。
“关破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战场上的哀嚎声突然小了些。
洛青依刚要松口气,忽然感觉地面在震动。
严星楚站在关墙上,看着北向隐约可见的敌军骑兵。
恰克援军到了!
提前到了!
严星楚拄剑而立,望着北面地平线上扬起的烟尘,喉结剧烈滚动。
洛东关的血腥气尚未散尽,新一轮厮杀的腥风已扑面而来。
“陈漆!”他嘶吼着,“传令各部:即刻停止清扫战场!所有火炮全给老子架上北墙!”
亲卫队长浑身是血地扑到城垛边:“关城中还有敌军残余在反抗!”
“你亲自带人去,所有残余一个不留!”严星楚一拳砸在女墙上,“要是有一个残余坏了守关战事,我拿你是问。”
“是!”陈漆大声领命,转身而去。
“来人。让工兵营把城内所有石料木料全搬上来,堵死北门瓮城!”严星楚继续下令。
洛青依提着药箱冲上城墙时,正见十几个士兵推着独轮车往北墙运送火药桶。
她抓住个满脸炭灰的火炮手:“严星楚在哪?”
“姑娘自己看!”那人朝关隘最高处一指。
严星楚正亲自指挥炮兵调整角度,战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洛青依转身对跟随的医女厉声道,“所有还能动的伤员,每人发块木板,给我把火药箱抬上城墙!”
一个断了左臂的小兵突然踉跄着跪倒:“洛姑娘,让我去吧!我还能用右手……”
话音未落,北面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洛青依抬头望去,恰克军前锋骑兵已现,铁蹄踏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放箭!”严星楚猛然挥下令旗。
五百张劲弩同时嗡鸣,敌军当先百余骑人仰马翻。
后续骑兵竟踩着同伴尸体继续冲锋。
“弓箭手还击!”严星楚说完,立即对着火炮营的人大叫:“火炮还有多久调好!”
“马上好。”
“快,敌军在大部到达城墙三百米外时,本官要听到炮响!”
严星楚说完,立即夺过亲卫的长弓,三箭连珠射落当先千夫长。
“轰——轰——”城墙上火炮响起。
城外,凄厉的惨叫混着焦糊味直冲云霄。
第一波敌军冲锋刚结束。
第二波攻势接踵而至。
这次是三千重装铁骑,背后跟着二十门火炮。
严星楚心中一紧,那些火炮和他们的一样。
“他妈的!”这些火炮要么是攻下洛山营后带走的,要么是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