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满意地点点头,有那么点后世阅兵整齐划一的架势,不错不错。
观兵之日,终是在无数人的煎熬中如期而至。
京城西郊大演武场,旌旗招展,甲胄鲜明。
禁军精锐如铜墙铁壁般肃立于场地四周,高大的点将台被装饰一新,华盖如云,仪仗煊赫。文武百官按品阶分列台下左右,低声交谈着,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投向那空旷的演练场地和入口方向等待皇上入场。
虽然此次场面宏大,但列队等候的文武百官之中隐隐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低气压。
无他,因为今日原是循例的休沐之日。
若非圣命难违,此刻他们多半该在府中享受闲适,或与友人清谈,或含饴弄孙,最不济也能睡个安稳的懒觉。谁承想陛下不知怎的,突然对国子监这小儿科般的“观兵”来了兴致,不仅自己要来,还下旨让在京四品以上官员皆需陪同观礼。
不是,谁想周六周日来上班啊?!
几位年迈的文官须发皆白,站在清晨微凉的风中已是忍不住悄悄捶打后腰,低声交换着无奈的眼神。
一位身着绯袍的老大人趁着整理衣冠的间隙,对身旁的同僚极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李公,你说陛下这.....唉,若是检阅京营三大营,或是边军献俘,我等便是再累也与有荣焉。可这国子监.....一群娃娃站队列,有何看头?平白耗损一日休沐。”
旁边那位李姓官员亦是苦笑,捻着胡须摇头:“谁说不是呢?听闻是谢祭酒搞出的新花样,陛下怕是一时兴起吧。”语气中颇有些对谢清风多事的微词,更对皇帝这兴之所至颇感无奈。
本来应该休息的,结果被拉到郊外来吹风。
勋贵武官队列里,抱怨则更为直白些。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抱着臂膀,看着空荡荡的演武场,瓮声瓮气地对同伴道:“老子还以为今天能去校场活动活动筋骨,结果倒好,来看这群书生娃子耍把式?能看出个鸟来!真是闲得......”后半句粗话在同伴的眼神示意下咽了回去,但脸上的不情愿显而易见。
不少官员虽然表面肃穆,内心却在盘算着今日被耽搁的私事,或者想着赶紧结束了好回府补觉。空气中除了等待的焦灼,更掺杂了几分被打扰清闲的怨念和心不在焉。
不过无论他们的心中如何嘀咕,当净街的鞭响和庄严的号角声由远及近,明黄色的仪仗出现在视野尽头时,所有的杂念和抱怨必须压下。
百官们迅速整理袍服,收敛神色,垂首躬身,准备迎接圣驾。
“陛下驾到——!”
国子监的监生们,天未亮便已集结完毕,在指定的候场区域静立等待,此时听到陛下驾到这句话后立马依照提前演练了无数次的礼仪,齐刷刷单膝跪地,低头垂目,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
整个演武场只听见万岁声浪席卷而过。
“平身。”
萧云舒的声音透过仪仗,清晰而平稳地传遍全场。
监生们、百官们齐声谢恩后,肃然起身,垂手侍立。
萧云舒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最终落在国子监监生的方阵上,唇角微扬朗声道:“朕尝闻,玉不琢,不成器。国子监乃育才重地,今日观兵非为争强斗狠,实欲一观我大梁未来栋梁之精气神!谢爱卿,”他转向身旁不远处的谢清风,“开始吧。”
“臣,领旨。”谢清风出列,躬身应道。他转身,面向演武场,玄色官服在风中纹丝不动,只抬手做了一个简洁的手势。
顿时,雄浑的战鼓声擂响,节奏分明,声震四野。
首先进行的,便是“标兵就位”。谢清风直接参考了现代严谨的阅兵流程,旨在划定演练区域,彰显军容严整。只见一列约二十人的监生,身着特别整理的劲装,手持仪仗用的长戟,步伐铿锵有力,以绝对标准的正步从场地一侧齐刷刷地走向预定位置。
他们的动作如同一人,抬腿的高度、手臂摆动的幅度、甚至每一步落地的声音,都精准一致。
阳光照射在他们年轻而严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