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堂内。
他的进入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博士的讲授声微微一顿,众多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这可是今天第一个露面的有分量的荫监生!
这.....来了?
谢清风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压力。
钱文瀚走到堂前,对着谢清风和博士的方向,规规矩矩地长揖一礼:“学生钱文瀚,因事来迟,请祭酒大人、博士恕罪。”姿态放得极低,语气也十分恭谨。
谢清风看着他,并未立刻发作,只是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明伦堂内:“钱文瀚,本官记得你,户部尚书钱大人之孙,听闻你的业师是夔晗日先生?”夔晗日前些日子给他通了个信,让他对他的徒弟下手轻点。
钱文瀚心中微动,面上依旧恭敬:“回大人,正是。夔师常提及大人,赞大人学识风骨,令学生心生景仰。”他巧妙地将老师搬出来,试图拉近一点关系。
谢清风面色不变,仿佛没听到他后半句的奉承只道:“夔先生与本官确是旧识。”
话锋随即一转,语气陡然变得严肃:“然而学规如山,不容私情,今日你迟到逾时乃事实,即便你是夔先生弟子亦或是尚书之孙,皆与规矩无涉。依照新颁《整饬学规》,当记迟到一次,你可有异议?”
钱文瀚心中暗骂这谢清风果然油盐不进,但脸上却立刻浮现出诚恳无比的表情,再次躬身道:“学生毫无异议!新规面前所有监生一体适用,学生不敢例外,迟到便是迟到,理当记录,学生心服口服。”
谢清风可不管他是真的心悦诚服还是假的,只要依罚就行,他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便归位吧,下次早些来,莫要再误了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