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时,眼里的喜欢太真太满,连说话时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她不是石头,怎会不动心?只是一想到牢里还有盼着团圆的李阳,想到这个温暖的家,那点刚冒头的情愫就被她按狠狠的按了下去,连同那份感激,一起埋进了心底的最深处。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振动起来,屏幕亮着‘’路总‘’两个字格外醒目。
王秀梅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就想把手机扣过去——她怕,怕接起电话就忍不住软了心,怕再和路宽走的近一点,会被旁人戳着脊梁骨说闲话,更怕自己哪天就守不住心里的那条线。
可指尖刚碰到手机,她又猛地停住。
是啊,他们只不过是昆明共患难的人,还是示范区工程建设的合作伙伴,万一真要有急事呢?要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误了正事,怎么对得起大家的心血?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在屏幕上停顿了两秒,终究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王经理,‘’路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轻快的笑意,‘’工地上要去市里进一批高标号水泥,我一会儿过去接你,跟我一起去把把关。
‘’
王秀梅笑了,声音软和下来:‘’行,我在家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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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的日头暖融融的,荷花抱着富宁坐在小马扎上,目光追着场院里踢球的富瑶。
小姑娘扎着羊角辫,跑动时像只蹦跳的小雀儿,偶尔和怀里的弟弟相视一笑。
忽然,富瑶抬脚一记猛踢,皮球径直飞向不远处的两间小房,惊得窗帘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小房里,张长江和刘玉芝趴着窗缝瞧得入神。
看着孙女在这无拘无束的撒谎,老两口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浑浊的眼睛里盛满着化不开的暖意——这辈子别无所求,能天天见着这活泼劲儿,就比啥都强。
心里念着对王秀美的感激又深了几分,若不是她的收留,哪有如今的安稳日子。
眼看皮球滚进排水沟,两口生怕富瑶追着跑摔倒,忙不迭推门出来。
张长江腿脚不利索,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刘玉芝已经快步捡起球,笑了塞回富瑶手里,还没等老两口多说两句,院门口突然停下一辆黑色轿车,走下来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一边夹着手机打电话,一边不住王李阳的院子里瞅,眼神扫过场院的,张长江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这身影,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是战龙?‘’张长江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那是儿子生前最好的哥们,可自打儿子出事后,这人就没了踪影。
他忙轻轻拽了拽刚转过身的刘玉芝,声音压的极低:‘’玉芝,你快看看,那人是不是战龙?‘’
刘玉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眯眼瞅了两秒,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就在这时,男人抬手晃了晃手机,右手腕上一颗豆大的黑痣赫然映入眼帘——那痣的位置、大小,她记得清清楚楚。
‘’老头子,错不了!
就是他!
‘’刘玉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
可此刻的男人压根没注意到角落里的老两口,他对电话那头笑道:‘’王经理,我到门口了,您出来咱就去市里买水泥。
‘’话音刚落,王秀梅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应道:‘’路总,这么早啊,这就跟您走。
‘’
‘’路总?‘’张长江愣住了,看着轿车缓缓驶离的背影,他眉头拧成了疙瘩,‘’李阳和战龙为了青风山开的事,才进去的。
秀梅怎么会跟他打交道?再说了,她怎么叫他路总?难道真是咱认错了?‘’
‘’绝对不会错!
‘’刘玉芝语气笃定,‘’去年咱来朝阳,他给咱塞那一千抉钱时,我就瞧见他手腕上这颗痣了。
口音是变了点,可这痣不会骗人。
‘’
张长江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