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着碎叶掠过了坟头新土,李阳攥着燃尽的香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场猝不及防的疾病,夺走了他刚刚相认的父亲杨守成。
乡邻们帮忙裹险时,他始终咬了牙,没让眼泪落下来。
头七祭火见熄,余烬在晨风里明明灭灭。
他转身,看向身旁的杨光、杨月和杨涛,三个弟妹的眼睛肿的像桃子,最小的杨涛还在抽抽搭搭。
‘’收拾要紧的东西。
‘’李阳蹲下身替杨涛系好散开的鞋带,‘’跟我回旮旯村,然后逢年过节都回来给杨伯伯上香。
‘’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浑浊眼睛望着三个弟弟妹妹,喉间出模糊不清的呜咽,那模样此刻还刺得他心口疼。
李阳的车稳稳停在新建的居民楼前,这栋为东山村承建的安置房已早已竣工,他熟稔地推开其中一套三居室——朝南落地窗将最后一抹夕阳揽入室内,比白色瓷砖用的暖光,比起东山村漏雨的老屋亮堂百倍。
‘’小光,后你们就住这儿。
‘’李阳拍了拍阳光单薄的肩膀,指腹触道少年因紧张绷起的肩胛骨,‘’照顾好弟弟妹妹,上学路上千万要小心。
‘’说完,他摸出一张银行卡塞进阳光掌心,金属边缘还带着体温,‘’密码是杨伯伯的生日,抽空去考个驾照,出门方便。
‘’
手机递过去时,暮映出杨光红的眼眶。
少年攥着那方冰冷的金属迟迟不敢接,直道李阳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拿着,遇事随时打给我。
‘’转身看向一旁的杨瑞和杨涛,两个孩子的鞋上还粘着坟前的新土,他蹲下身温声道:‘’伯伯走了,但你们要好好念书,他在天上看着呢。
‘’
夜风卷着楼道里的涂料味灌进来,李阳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连续几夜守灵,此刻,太阳穴突突直跳。
‘’去歇着吧,明早还要上学。
‘’他替杨涛掖了掖滑落的书包带,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抽气声,向春雨落在新翻的泥土上,潮湿又温热。
李阳推开家门,母亲李玉杰站站在窗前望着青风山,听见响动转身时,看见儿子通红的眼眶和沾着泥土的衣角,手中的帕子缓缓垂下。
李阳再也撑不住了,跌落在母亲膝头,呜咽声混着压抑的抽气:‘’我…我把他送走了…‘’
苍老的手掌轻轻抚过他汗湿的顶,‘’他走得安心。
‘’李玉杰声音颤:‘’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