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费,还为我老伴儿输了血,要是没有我这个干儿子杨阳,我老伴早就爬烟囱去了。
‘’
杨守成听到杨阳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又接着问道:‘’你说的李阳,是西沟村承包果园的李阳吗?‘’赵远山看了一眼杨守成,‘’难道西沟村还有第二个李阳吗?杨阳这孩子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当杨阳这个名字又在赵远山的口中说出时,空气骤然凝成霜刃。
杨守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双利爪正探入胸腔,将鲜活的心脏搅成碎末。
良久,杨守成拖着灌铅的双腿往家里走去,脑海里浮现了那个去年和杨富来自己家里的年轻人。
随着拖拉机轰鸣声由远而近,崭新的播种机在田间划出四道笔直的银线。
东山村村民围在田埂边啧啧称奇,有个村民惊叹道,‘’这效率可比老牛种地快十倍!
‘’暖阳下,孙东熟练操控着农机,金属犁铧翻起油亮的黑土,种子顺着导管精准落入垄沟。
三个小时不到,赵远山家的地就全部种完。
村民们拍着赵远山的肩膀打趣:‘’老哥哥好福气,认了一个这么好的干儿子,老天爷都要多赏三分收成。
拖拉机碾过乡间土路,两体的尘土裹着机油味漫进车厢。
赵远山隔着挡风玻璃,看见李刚家歪斜的篱笆墙在春风里摇晃,孙东踩下刹车时,铁皮车身出一声疲惫的呻吟。
堂屋门半掩着,赵远山掀开门帘,霉味混着草药气息扑面而来。
李刚仰躺在土炕上,左腿打着石膏高高吊起,石膏边缘蹭得灰,像一节被雨水泡胀的朽木。
宋秋正踮脚擦拭窗棂,抹木在玻璃上画出歪歪扭扭的水痕,听见脚步声猛地僵住,竹柄抹布滴着脏水,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印记。
‘’小刚。
‘’赵远山剁了剁鞋底的泥,粗布褂子还沾尘土。
李刚别过脸去,喉结在凹陷的脖颈间滚动:‘’姐夫倒是消息灵通。
‘’他盯着天花板,声音像是从棉花里挤出来的,‘’攒了一年的种子化肥钱,全给医院交住院费了。
‘’石膏下的脚趾无意识的蜷缩,把褪色的棉被搅出几道褶皱。
赵远山从蓝布挎包里掏出旱烟袋,铜烟锅磕上出闷响,‘’我干儿子知道这事,连夜把种子化肥都拉来了。
‘’烟丝火星忽明忽暗,映得他眼角皱纹更深。
李刚突然想起几天前的早上,自己隔着门缝把那对年轻夫妻撵走,此刻胸腔里像是塞进团烧红了炭,烫得他眼眶酸。
‘’还愣着干啥?‘’李刚猛地捶下炕席,震得窗棂上的灰尘籁籁往下掉,‘’给大姐夫拿烟!
‘’宋秋慌忙转身,撞的凳子咣当倒地。
赵远山按住她要去摸烟的手,指节上的老茧擦过桌面:‘’先能带我们去找垄头,孙东还在拖拉机上候着呢。
‘’
宋秋领着赵本山、孙东和小吴站在田垄边,那只泛着新泥香的地头:‘’姐夫就这两块地,你们先忙,我回去做饭。
‘’宋秋踩着田埂上的草匆匆往家赶。
屋内,李刚倚着木椅,望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长吁短叹,农活重担全压在妻子一个人身上,积蓄也因治疗见了底,夫妻俩正为生计愁。
谁能想到,平日里被他们冷眼相待的姐姐姐夫,会在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
宋秋边往灶堂添柴,边对李刚说:‘’得好好做顿饭,不能亏待人家。
‘’李刚愧疚的摇了摇头,‘’几天前把姐的干儿子撵出门,想想想真不是滋味。
‘’说着,宋秋攥着仅剩的几十元钱,快步往村口小卖店走去。
田埂上,孙东熟练的开着拖拉机,犁铧翻起新鲜的湿土,种子顺着导管精准地落在垄沟的湿土里。
小吴则在一旁不时的帮着往播种机里倒种子化肥。
两个小时过去了,李刚家的两块地已播种完毕。
当他们擦着汗走进小院,八仙桌上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