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树芳,这次多亏陈叔牵线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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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玻璃,王树共不断往里李阳和李树良碗里夹着炖的酥烂的排骨,听陈青天讲起在沈阳商磨破嘴皮子谈判的细节,当说到采购经理拍板时,李阳举起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这一万只订单,足够咱们厂忙活一阵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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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彻底沉入山坳时,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陈凡快步冲过去,盯着跳动的来电显示高声喊道:‘’阳哥,烤鸭厂的长途电话!
‘’李阳蹭地从炕沿起身抓起听筒,周晓东在电话那头儿声音急切,‘’阳哥,生产线工人问配方里的桂皮用量要按老标准还是…‘’李阳猛地起身,茶杯在桌子上磕出脆响,‘’按新调整的来,我马上就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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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夫妇再三挽留,陈凡拉住李阳的手,‘’阳哥,这天都黑了,住一晚吧!
明早天一亮再走!
‘’李阳望着果园外蜿蜒的山路,小凡,树芳,这批订单是打响招牌的关键,有了这批订单,王家庄那八万只滞销的鸭子就不愁了。
厂里一刻都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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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刺破夜色时,陈凡举着手电追到村口,光里飞舞的尘埃,像无数个活跃的希望。
李阳和李树良摇下车窗挥手告别,后视镜的,陈青天的身影逐渐缩成小黑点,却与沈阳城里签下的那份合同一起,成为支撑他疾驶在回乡路上的底气。
国道上,李阳驾驶的黑色轿车正疾驰在从沈阳返回朝阳的归途。
突然,前方斜岔路口冲出一辆违规变道的货车,刺眼的远光灯让他瞬间睁不开眼。
紧急避让间,右侧又猛的窜出一个横穿马路的行人,为了避免酿成更大的悲剧,李阳猛打方向盘,车身失控般擦着货车车头冲向中央护栏。
剧烈的碰撞声震耳欲聋,车辆在护栏上刮蹭出长长的火星后,又在惯性作用下翻滚两圈,最终侧翻在应急车道上。
破碎的玻璃碴如雨点般飞溅,安全气囊弹出的白雾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汽油味。
副驾驶的李树良被变形的车门死死的卡住,左臂传来如骨裂般的剧痛,扭曲的金属将他的小臂生生折成不自然的角度。
他强忍剧痛转头,却见哥哥李阳的额头深深陷进方向盘,鲜血顺着缝隙蜿蜒而下,整个人已经陷入重度昏迷。
应急灯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远处传来行人的惊呼声和救护车逐渐逼近的鸣笛。
刺耳的警笛声撕破黑夜,红蓝交错的光影中,三辆警车与两辆救护车鱼贯驶入事故现场。
李树良被困在严重变形的副驾驶位上,扭曲的金属车架将他的左臂死死卡住,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碎裂的挡风玻璃上。
消防员戴着防护面罩,操纵液压钳出刺耳的嗡鸣,金属撕裂的声响中,李树良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线不断滚落。
另一边,医护人员早已将重度昏迷的李阳抬进救护车,闪烁的警灯一路呼啸着驶向就近的乡镇医院。
待李书良被解救出来时,救护车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载着他朝着同一个方向疾驰。
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李树良躺在急救床上,左手缠着浸血的纱布,颤抖着拨通了陈青天的电话。
当陈青天父子气喘吁吁赶到医院时,李树良正蜷缩在走廊的轮椅上,面色惨白却强撑着解释:‘’为了躲避一个违规变道的货车,紧急避让间,右侧窜出一个横穿马路的行人,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悲剧,阳哥猛打方向盘,车身失控冲向中央护栏造成侧翻。
‘’话音未落,诊室门突然推开,主治医生摘下听诊器,神情凝重:‘’病人持续昏迷,我院设备不足,必须立刻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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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新调来的救护车闪着警示灯疾驶在通往沈阳的公路上。
陈青天攥着李阳的检查报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抵达沈阳医大时,急诊大厅已经灯火通明,护士推着担架车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