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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她……没能熬过上个冬天的寒潮……”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
老妇人愣住了,手里的木碗“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奶酒洒了一地。
她的嘴唇颤抖着,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没有出太大的哭声,只是用手死死捂住了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走的时候……平静吗?”
老妇人哽咽着问,声音破碎。
“嗯……按她自己的意思,做了水葬……我们扎了最好的木筏。
放了她喜欢的毛皮和花……看着她顺着大河漂远了……”
男人低声描述着,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
老妇人缓缓点头,泪水无声滑过布满皱纹的脸颊:“走了好……走了好……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了,不用再受苦了……
只是……只是我这当姐姐的,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这一年一年的等啊……”
男人伸出手,笨拙地拍了拍老妇人的肩膀:“节哀……阿姆知道你会难过,让我一定来看看你,跟你说,她挺好的……”
水葬……顺流而下,回归自然。
一年甚至数年才能得知亲人的死讯……这种时空的延迟感,比瞬间的悲伤更折磨人。
洛德默默地看着,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
这个文明的生存方式,注定了信息的滞后和相聚的珍贵,每一次告别都可能是永别。
他悄然离开,不忍再听那压抑的悲恸。
没走多远,另一幅景象又映入眼帘。
一对年轻男女躲在一头重兽巨大的阴影里,紧紧相拥,低声诉说着情话。
女孩脸上带着羞怯的红晕,男孩则一脸兴奋和不舍。
“……明年!
明年这个时候,我一定让我阿爸去你们家族的路线提亲!”
男孩信誓旦旦。
“嗯……我等你。
路上一定要小心,避开那些碎石坡……”
女孩细声叮嘱着。
“放心吧!
为了你,我也会平平安安的!”
年轻的爱情,充满希望又带着不确定。
下一次盛会,能否如期而至?
洛德仿佛看到了乌尔夫未来的样子。
但是洛德仍然祝福他们,毕竟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自己。
然而,并非所有的爱情故事都如此美好。
那最起码不是一帆风顺。
前方突然一阵喧闹,还夹杂着怒吼和女孩的哭泣声。
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气得满脸通红,抄起一根赶羊的棍子,正追着一个狼狈逃窜的年轻小伙子打。
那小伙子抱着头,也不敢跑太快,时不时挨上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你个混账小子!
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敢欺负我女儿!”
中年男人怒吼。
“阿叔!
阿叔别打了!
我们是真心的!”
小伙子一边躲一边嚎。
“真心?真心就是让你把她肚子搞大了?!
你们‘风吼’家族的小子就没一个好东西!
一群混蛋!”
周围围了一圈人,大多笑嘻嘻地看着热闹,指指点点,却没人真正上去阻拦。
有相熟的人还在劝:“行了行了,霍克,消消气,大会规矩不能真动手见血!”
“就是嘛,事情都这样了,打他也没用,不如想想怎么解决?”
“那小子我看着还行,干活是一把好手!”
“你几个说的怪好,你又不是你女儿!”
那叫霍克的中年男人显然也顾忌规矩,棍子挥舞得呼呼响。
但大多落在对方肉厚的屁股和大腿上,没真往要害地方招呼,更像是泄怒火和挽回颜面。
……好吧,看来哪个文明都免不了这种“惊喜”
。
规矩不能动手,所以只能进行这种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