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你结交一番,一起坐下来喝一杯什么的。”
巴格斯神色微动,目光闪烁,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巴格斯,你是个英雄人物,我很欣赏你。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我大哥的事……”
齐格飞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公狼:
“你真的是很冷静啊~”
狼王闻声,双爪忽地悄然收紧。
从最初那一连串拖延时间的絮叨,到知晓齐格飞身份后的强硬自证与慷慨陈词……
狼王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该做什么,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该说什么样的话,用什么样的姿态去对待眼前这个人。
他快死了,命不久矣。
可即便如此,他仍在拼尽最后一口气,挣扎着完成自己作为王的最后一项职责。
洋洋洒洒的说那么多,但从头到尾,其实只有短短一句话——
巴格斯轻抿嘴唇,双爪伏地,缓缓弯下那条骄傲的脊背,一点点将昂了一辈子的额角贴向白发青年那双沾满血泥的靴子,喉头鼓动:
“勇者大人……还望您……善待比蒙的子民。”
巴格斯,比蒙的兽王,曾跪伏于骑士王,也曾仰望过兽神像,弥留之际,他为他的人民叩首,他已做到了极致!
齐格飞竖瞳收缩,就在巴格斯的额头即将触地的一刹那,他忽然后退半步,猛的抬手,一把抓住狼王的头颅,将他拽得笔直——
“——不,巴格斯,不。”
齐格飞死死掐着狼王的脖颈,脸贴着脸,近乎与对方溃烂的皮肉贴合,腐臭扑鼻,却目光不移。
“我能在几百里开外就释放魔法。我今天之所以站到你面前,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青年眼仁血红,额头青筋暴起,话语像刀子般一字一顿:
“巴格斯,你会害怕吗?”
“……”
狼王表情僵住。
空气凝涩到了极点。
“我……”
话未出口,利刃般的龙尾猛然飞掠而至,贯穿他的胸膛,生生挖出一颗血淋淋、尚在跳动的心脏。
血水喷涌而出,巴格斯仰天倒地,血泊缓缓在赤土中蔓延开来。
鲜红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在这位兽王的遗体上。
他闭着眼睛,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悲无喜,亦无惧无悔,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白发青年仰头站在花雨中,血水顺着脸颊滑落,却一动不动,只是怔怔望着天幕上那朵绽放的红色蔷薇。
一年了。
从伏尔泰战死白垩城下的那一天,到如今赤土蔷薇绽放的这一刻,整整一年。
旧都事变,灯塔和会,海都独立,奥菲斯之行,比蒙之旅,宣战诸国,万里赤土……点点滴滴在他的脑海中飞速掠过。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
报复完魔族,消灭了兽人,手刃掉狼王,所有算计他的人都在这一战被剥皮拆骨。
他赢了,不折不扣的大获全胜。
他低头看着公狼的尸体。
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浮现出巴格斯在花蕾绽放那一刻,拼死抵挡的身影。
一年前,这家伙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伏尔泰的尸体的呢?
齐格飞猛地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去看别的东西。
可放眼望去,尽是一望无际的赤土血泥,腐烂沼泽,尸骨之海。
吧唧——
黏腻的血泊悄然蔓延到他脚下,黏稠地包裹住脚掌。
齐格飞低头望去,只见血水中,倒映出一张茫然麻木、毫无表情的脸。
他挑了挑眉。
想起弗雷德里克信上的一句话——
…
【复仇就是一个字——爽!】
…
若如此,那此刻这个表情就不对。
应该笑起来才对,而不是这副苦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