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听到汽车的声音都出来查看情况,就看到顾希桐几人进门。
顾希桐看到家里人都在,高兴地喊人:
“爷、奶、妈妈、大伯、大娘、三叔、三婶、四叔、四婶,我们回来了。”
顾奶奶快步走过来,“你这孩子,战野的腿好了吗?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说着,顾奶奶看向萧战野,目光扫过她身后的两人,又看向顾希桐,问道:
“桐桐,这两位是谁?怎么跟你们一起回来了?”
顾希桐看着两人,正要回答,就见陈芬芳颤抖着双唇,泪如泉涌,她快步走上前,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卫国,激动地问:“你,你是?”
顾希桐看见妈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得可怕。
“妈……”顾希桐刚要开口,就被陈芬芳抬手打断。
她定定地看着顾卫国,“我能看看你的肚子吗?”
顾卫国听到顾希桐喊眼前的女人妈,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妻子。
他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抬手想触碰妻子,又在半空僵住——这张陌生的脸,布满狰狞的疤痕,还有那失去记忆的空白。
顾卫国眼眶泛红,眼泪滑落,点点头,掀起自己的棉衣。
陈芬芳的手指悬在棉衣上方剧烈颤抖,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视线死死盯着顾卫国的手。
当顾卫国掀开棉衣的瞬间,冷风扑进领口,却吹不散她眼底滚烫的泪雾。
那道斜斜贯穿腹部的疤痕像条褪色的蜈蚣,暗红色的痂痕早已蜕成淡粉色的褶皱,边缘蜿蜒处还留着手术缝线的针脚。
这是多年前顾卫国执行任务时,留下的伤口,此刻眼前的疤痕虽比记忆中淡了许多,可凹陷的弧度、靠近肋骨处那个月牙形的缺口,分明与记忆中的样子分毫不差。
她的手掌终于贴上那道疤痕,触感带着旧伤特有的粗糙,却比她想象中还要温热。
"是你...真的是你..."
陈芬芳突然双膝一软,几乎要跌坐在地上,顾卫国伸手撑住她。
不等顾卫国说话,陈芬芳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顾卫国的身体猛地战栗,陈芬芳带着体温的泪水渗进衣料,烫得他眼眶发疼。
他颤抖着伸手,指尖悬在妻子发顶久久不敢落下。
顾家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从最开始的疑惑不解,到认真打量,最终顾奶奶激动地老泪纵横地看着顾希桐,像是要确认什么。
顾希桐点点头,对爷奶和其他家人说:
“爷奶、大伯、大娘、叔叔婶婶,他是我爸,我爸他没死。”
顾奶奶颤巍巍上前,"卫国?我的儿啊!你还活着,我的儿还活着。"
说着就上前抱住顾卫国和陈芬芳哭了起来,顾家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围着他默默流泪。
院子里围观的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抽气声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人群中突然响起李大爷沙哑的惊叹:
"顾家老二没死?他不是十年前就牺牲了吗?”
“是啊,死了十年的人怎么回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桐丫头,你跟大家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议论声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层层涟漪荡开。
村民们看着哭作一团的顾家人,也忍不住抹起眼泪,既感慨又欣喜。
裴老站在人群外,看着这团圆的一幕眼眶发热。
他轻咳两声,对顾希桐说:
“桐桐,外面冷,大家别在外面说话了,进屋吧!”
大家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萧战野旁边的老人,顾爷爷看了一眼顾希桐,“桐桐,这位是?”
顾希桐擦掉眼泪,拉着裴老的手,对大家说:
“爷奶、大伯大娘、叔叔婶婶,这位是我爸的亲生父亲,我的亲爷爷裴向东。
他听说我爸还活着,就从京城赶到了部队,这次借着我们结婚的机会,提前来家里看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