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荡荡的屋子里,坐在小板凳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她咬咬牙,攥紧了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钱和票,那是她东拼西凑借来的。
这两天家里的炉子、锅碗都没有了,只能跟邻居借着用。
现在家里只剩自己和儿子,也不能再糊弄这过日子,先买点基本的东西回来,将就着过日子,缓上几个月,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陈芬芳到了供销社,攥紧手中的钱和票,深吸一口气,抬脚进去。
一进门,她就被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晃了眼,但此刻她心里只装着炉子和锅碗。
她径直走向摆放厨具的区域,目光在那些崭新锃亮的炉子上扫过,最后落在一个样式简单、价格相对便宜的炉子上。
“同志,这个炉子多少钱?”陈芬芳小心翼翼地问售货员,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
售货员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听到问话,抬眼瞥了她一下,漫不经心地说:“五块,外加一张工业券。”
陈芬芳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心里暗暗叫苦,这最简单的炉子价格比她预想的还是要高一些。
陈芬芳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行,那就这个吧。”
随后,她又看向旁边口径较小、厚度也较薄的铁锅,问道:
“这个锅怎么卖?”
“两块钱加一张工业券。”
“我再要四个陶瓷碗四个盘子。”
服务员看了她一眼,说道:
“陶瓷碗一个两毛,盘子一个五毛。这些都有瑕疵,不用票据。
这些东西加起来一共九块八,加两张工业券。”
付完钱,陈芬芳提着这些东西,心里一阵肉疼。
这些曾经被她视为理所当然的生活用品,如今却让她如此艰难地才拥有。
她在心里又将偷他们东西的小偷骂了一顿,气呼呼地回了家。
日子渐渐步入正轨,每天清晨,陈芬芳都在鸡鸣声中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起以前顾希桐总会早早起来把一切都准备好,心里一阵酸涩。
如今这些活又变成自己的,陈芬芳心中不痛快,在心中毫无厘头地骂顾希桐是个灾星,没有她,家里不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