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滴汗水摔八瓣挣来的血汗钱,他们希望母亲晚年能别再种地,好好享享福。
而淑芬的婆婆每月有四千左右的退休金,还有些存款。
她年轻时就是个爱享受的人,去过北京、香港、澳门、新加坡、深圳、日本等很多地方,在同龄人中算是见过世面的。
她常说:“该享受就享受,留着钱没有用。”
她的理念是,钱要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儿女有儿女的生活,他们再难也与自己无关。
自己不主动向儿女要钱,没给儿女添负担,儿女就该知足了。
这两个女人,在淑芬的生命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她觉得她们的生活理念都有道理,但内心深处,她更能理解和接受自己母亲的方式。
难道,这是带了感情色彩吗?淑芬不止一次地问自己。
秋天渐渐深了,树上的叶子落得差不多了。
一天,淑芬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腿疼得厉害。
淑芬急忙请了假,赶回娘家,硬是把母亲接到了城里的医院。
检查结果是股骨头骨折,需要做手术。
“妈,您就安心做手术,钱的事不用操心。”
淑芬握着母亲的手说。
母亲却一个劲地摇头:“不做手术,我回家养养就好了。
做手术得花多少钱啊”
“妈,您有医保,能报销一大部分,花不了多少钱。”
“那也得花不少”
母亲忧心忡忡。
最终,在淑芬和兄弟姐妹的坚持下,母亲还是做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但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住院期间,淑芬天天往医院跑,送饭、陪护。
母亲总是不安地说:“耽误你工作了,我这点小毛病,不用天天来。”
有一天,淑芬正在给母亲喂饭,婆婆和几个老姐妹来医院探望。
她们拎着果篮,说说笑笑地走进病房。
“亲家母,你好点没有?”
婆婆关切地问。
“好多了,劳你们惦记。”
母亲不好意思地说。
坐了一会儿,婆婆和她的朋友们告辞离开。
淑芬送她们到电梯口。
回到病房,母亲感慨地说:“你婆婆真是个有福气的人,活得潇洒。”
淑芬笑了笑,没说话。
第二天,淑芬去婆婆家送些东西,无意中听到婆婆在电话里说:“我那个亲家母住院了,股骨头骨折。
我昨天去看她了,唉,农民没有退休金,生病了都是孩子们的负担所以我说啊,老人就得自己手里有钱,不能全指望孩子”
淑芬站在门外,心里五味杂陈。
母亲的住院费用,兄弟姐妹几个平摊了。
出院那天,母亲从贴身衣袋里掏出存折,非要塞给淑芬:“这里面有十万块钱,你们兄妹几个分了吧。
妈老了,用不着这么多钱。”
“妈,这是您的养老钱,我们怎么能要?”
淑芬坚决推了回去。
“你们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孩子们上学、结婚、买房,哪一样不花钱?妈帮不上什么忙,这点钱你们拿着,妈心里踏实。”
最终,在孩子们的坚持下,母亲勉强收回了存折,但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愧疚,仿佛自己成了孩子们的负担。
这件事过后,淑芬对两位母亲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她的母亲,那个没读过书的农民,一生都在为子女付出,仿佛子女的幸福就是她活着的全部意义。
她拒绝子女的钱物,不是不领情,而是怕子女过得不好。
她攒下的每一分钱,都不是为了自己安享晚年,而是为了在子女需要时能拿得出来。
而她的婆婆,那个职高毕业的退休工人,则活得更加自我。
她认为老人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对子女最大的支持。
她坦然接受子女的孝敬,并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