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爸,您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辛苦?”
张建国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望向窗外:“习惯啦。
就是有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
他慢慢讲述着这大半年的生活:每天对着电视呆,做饭总是做多,晚上睡不着就起来擦桌子,把家具擦得能照出人影。
“你妈不在,家里太静了,”
老人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好像在做倒计时。”
林薇眼眶热:“那您怎么不叫她回去?”
“她喜欢在你们那儿她说能帮上忙。”
张建国苦笑,“我要是强求她回来,显得我不懂事。”
第二天,王美兰坚持留在医院陪护。
林薇和周明远回老家取日用品。
推开老宅的门,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家里干净得过分,仿佛没有人气。
周明远巡视着每个房间,突然在父母的卧室前停下。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年轻时的张建国和王美兰。
照片已经黄,但依然能看出两人紧靠在一起,笑得灿烂。
“我好像很久没仔细看这个家了。”
周明远轻声说。
林薇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半包挂面、几个鸡蛋和一瓶腐乳。
“爸就吃这些?”
周明远没回答,转身走进书房。
书桌上摊开着一本相册,全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最新的一张是去年春节的全家福,被老人用红笔在日期上画了个圈。
林薇拿起相册,现下面压着一本病历。
翻开来,最近几个月的就诊记录密密麻麻:失眠、头晕、心悸、胃痛各种检查做了一遍又一遍,结论都是“未见明显异常”
。
“爸真的病了。”
林薇把病历递给丈夫。
周明远一页页翻看,手指微微颤抖。
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查看和父亲的通话记录——最近三个月,他主动打给父亲的电话,只有三个。
返回医院的路上,周明远一直沉默。
直到看见住院楼时,他才突然开口:“我一直觉得爸是铁打的,不会倒。”
林薇握住他的手:“再坚强的人也需要陪伴。”
病房里,王美兰正在给丈夫擦脸。
动作依然粗鲁,但比平时轻柔了许多。
“轻点!”
张建国抱怨,“皮都要搓掉了。”
“穷讲究什么?”
王美兰嘴上不饶人,却放轻了力道。
周明远看着这一幕,突然说:“妈,爸出院后,您留下来照顾他吧。”
王美兰动作一顿:“那你们怎么办?”
“我们三十多岁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你会做饭?洗衣机都不会用!”
王美兰急了。
林薇接过话头:“不会可以学。
但爸需要您,妈。”
王美兰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第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可是明远你”
“妈,”
周明远打断她,“我成家了,有老婆照顾。
而爸只有您。”
张建国悄悄别过脸去,但林薇看见他眼角闪烁的泪光。
婆婆最终留在了老家。
送他们走时,她往儿子包里塞了一大堆东西:自制酱菜、晒干的野菜、手工鞋垫最后犹豫了一下,也给了林薇一罐蜂蜜:“老家蜂场的,比你们买的强。”
客车启动时,林薇回头望去。
公婆并肩站在站台上,公公的手臂轻轻环着婆婆的肩。
那一刻,两个老人仿佛回到了照片中的年轻时光。
回到自己的家,突然安静得让人不适应。
没有啪嗒的拖鞋声,没有突然打开的房门,没有不合时宜的关心。
第二天清晨,林破天荒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