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守着祖屋和田地。
村里人重视香火传承的观念根深蒂固,谁家要是没有儿子,总会觉得矮人一截。
李家和孙家是邻居,祖上还有些亲戚关系。
李家老爷子李保国当过兵,退伍后回村当了多年的村支书,在村里很有威望。
老两口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李建国在县里工作,娶了小学教师王秀娟;二儿子李建强去了南方打工,娶了个外地媳妇,常年不在家。
如今大儿子家接连生了三个孙子,乐得李保国见牙不见眼,整天抱着孙子在村里转悠,逢人便夸自家香火兴旺。
相比之下,孙家就显得冷清多了。
孙建军年轻时是村里有名的能干人,庄稼活样样拿手,还会些木匠手艺。
他和妻子张兰经人介绍结婚,头胎生了个女儿,取名叫孙盼娣,意思再明白不过——盼着来个弟弟。
谁知第二胎又是个女儿,取名孙招娣。
那时计划生育正严,孙建军作为党员,被强制做了结扎手术。
希望彻底破灭的那天,他在家喝得烂醉如泥,又哭又闹,把张兰打得鼻青脸肿。
这些年来,孙建军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他看着李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孙子一个接一个地出生,心里像是被蚂蚁啃噬般难受。
妻子张兰体谅他的苦闷,常年忍气吞声,把两个女儿拉扯大后,又张罗着给大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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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叫周强,是邻村人,家里兄弟多,负担重,愿意入赘孙家。
孙建军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大女儿身上,盼着她能生个儿子延续孙家香火。
然而天不遂人愿,孙盼娣头胎生了个女儿。
孙建军虽然失望,但想着年轻还能再生,也没多说什么。
谁知第二年,盼娣又生了个女儿。
那天,孙建军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没出来。
张兰担心地守在门外,只听里面传来压抑的呜咽声,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呻吟。
从此,孙建军变得更加阴郁。
他很少出门,即使不得已出门,也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路,尽量避免与人交谈。
尤其是看到李家老爷子抱着孙子在村里炫耀时,他都会绕道而行。
只有偶尔,当村里没人注意时,他会站在李家院外,远远地看着那个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小男孩,眼神复杂难辨。
三暗流涌动
转眼到了八月底,天气依然炎热。
李家小宝已经两个多月大了,越长越可爱,成了全村的“团宠”
。
每天都有村民闲来无事到李家串门,就为了逗逗这个见人就笑的小娃娃。
周日下午,李家院子里又聚集了几个人。
赵大娘带着她的小孙女来看小宝,钱老爷子也来凑热闹,坐在小板凳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秀娟啊,这孩子真省心,哭都很少哭。”
赵大娘逗着摇篮里的婴儿,对王秀娟说。
王秀娟正在晾衣服,笑着回应:“是啊大娘,除了饿和尿了,平时都不哭闹,好带得很。”
李老太太端出一盘西瓜分给大家:“来来来,尝尝这西瓜,甜着呢!”
这时,孙建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手里拿着个小木马,看起来是新做的,打磨得光滑锃亮。
“老婶子,我给小宝做了个玩具。”
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没有直接进来。
李老太太连忙迎上去:“哎呀建军,你这手艺真巧!
快进来坐!”
孙建军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院子。
他把小木马递给李老太太,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摇篮中的婴儿。
小宝似乎被色彩鲜艳的木马吸引了,咿咿呀呀地伸出手。
孙建军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木马递到孩子手中。
小宝抓住木马,开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