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谢谢您的文章,让我意识到孩子的情绪问题需要重视。”
“带我女儿去看了医生,确诊中度抑郁,正在治疗中。”
“作为抑郁症患者,多么希望父母能像您这样反思”
林婉一条条读着这些留言,泪流满面。
如果早点有人告诉她这些,小雨是否还会活着?
随着文章传播越来越广,有媒体找来想做采访。
林婉犹豫再三,最终答应了。
采访中,记者问了她那个一直回避的问题:“您问女儿‘需要救吗’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林婉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回答:“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在尊重她的选择。
现在我知道,那不是选择,是疾病剥夺了她求助的能力。
当孩子问‘活着有什么意义’时,不是在探讨哲学,而是在求救。”
节目播出后,引起了更大范围的讨论。
有理解的声音,也有质疑和批评。
最让林婉心痛的是,不少评论认为她作为母亲太过冷血,不该那样问女儿。
也许他们是对的,林婉想。
但事情已经生,无法挽回。
令她意外的是,节目播出后第二天,李建国的态度有了微妙变化。
“单位同事看了节目,”
晚饭时他突然说,“老刘说他侄子也得过抑郁症,治疗了两年才好。”
林婉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也许也许我们确实不懂”
李建国声音越来越小,但这句话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林婉轻轻放下筷子:“这周末互助组织有家属座谈会,你要不要一起来?”
李建国没答应,但也没像往常一样立刻拒绝。
转变来得缓慢而艰难,但毕竟开始了。
林婉感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秋天来了,小雨的生日也到了。
那天,林婉和李建国一起去墓地看望女儿。
墓碑上的照片里,小雨笑靥如花,那是她初中时拍的照片,抑郁症尚未降临之前。
林婉把一束白色百合放在墓前,轻轻放下那半板帕罗西汀。
“我和你爸都在学习理解,”
她轻声对照片中的女儿说,“也希望帮助别人理解。”
李建国站在一旁,沉默良久,最后轻声说:“对不起,爸爸错了。”
这句话简单,却重如千钧。
林婉握住丈夫的手,现他在微微颤抖。
从墓地回家的路上,李建国突然说:“那个座谈会,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林婉看着他,微微笑了:“好,回家我详细告诉你。”
她知道,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理解和接纳不会一蹴而就。
但至少,他们开始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晚上,林婉更新了文章,写道:“抑郁症最可怕的不是疾病本身,而是周围人的不理解。
当我们用‘矫情’、‘闲的’、‘想开点’来评价患者时,我们正在成为疾病的帮凶”
她写下最后一段:“如果我女儿还能说话,我想对她说:对不起,妈妈当时不懂。
现在我知道了,当你说胸口闷,那不是矫情;当你整夜失眠,那不是故意;当你沉默,那不是拒绝帮助那是你在用唯一还能的方式呼救。
可惜,妈妈当时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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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这些,林婉保存文档,关上电脑。
窗外的月光洒进书房,柔和而宁静。
她拿出那半板帕罗西汀,轻轻摩挲着。
这些小小的药片,本可以挽救女儿的生命,却因为无知和偏见被冲进马桶。
但现在,它正在挽救更多的人。
林婉小心地将药片收进抽屉里。
它不再只是一个悲剧的象征,更是一个警示,一个改变的开始。
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而她和许许多多开始理解的人,将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