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林静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烧得她眼前都微微黑。
几个月来的委屈、隐忍、目睹婆婆对小姑子乎寻常的关怀、还有此刻这明目张胆的掠夺,所有的情绪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熔岩,在这一刻轰然喷!
“放下!”
林静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锋利,骤然划破了客厅里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安静。
王凤英的动作猛地顿住,捏着塑料袋的手停在半空,愕然地转过头看向林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似乎不敢相信一向温顺的儿媳竟敢这样对她说话。
陈志远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起来:“静儿?”
林静没有看丈夫,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凤英,一步步走过去,在距离婆婆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微微颤,每一个字却都清晰无比地砸了出来:“您给我放下!
这鸽子和牛肉,是我买来,给我自己吃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等我吃完了,有剩下的,您再来拿。
现在,东西,放下!”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冰冷地钉在王凤英抓着塑料袋的手上。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电视里球赛的喧闹解说声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王凤英脸上的惊愕迅褪去,被一种混合着羞恼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取代。
她像是被林静的目光烫到,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塑料袋“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两只冻鸽子和那块牛肉滚落出来,沾上了一点灰尘。
“你……你……”
王凤英指着林静,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抖,脸涨得通红,“你这当嫂子的,怎么这么小气!
啊?几口吃食都舍不得?娇娇那可是在坐月子!
身子虚着呢!
你这当嫂子的心肠怎么这么硬!
一点人情味儿都不讲!”
她尖利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和理直气壮的指责。
林静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任何温度,也映不出任何倒影,只有一片沉寂的寒。
王凤英被这眼神看得更加恼怒,她猛地弯腰,一把抓起自己那个硕大的帆布包,狠狠地往肩上一甩,撞得门框出“哐”
的一声闷响。
她看也不看地上的鸽子和牛肉,更没看僵在一旁的儿子,只是死死剜了林静一眼,那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针。
然后,她像一阵裹着怒气的风,猛地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反手将门重重地摔上!
“砰——!”
巨大的关门声如同爆炸,震得整个屋子都仿佛晃了晃,墙皮似乎都簌簌落下无形的灰尘。
门框嗡嗡作响,余音在骤然死寂下来的空间里震颤不休。
陈志远被这巨响惊得一哆嗦,他看看紧闭的大门,又看看地上沾了灰的鸽子和牛肉,最后目光落在妻子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林静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只有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
她微微垂着头,散落的丝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表情。
“静儿……”
陈志远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妈她……她就是着急娇娇,你别往心里去……”
他试图靠近,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肩膀。
林静却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弯下腰,动作有些僵硬地,将地上那两只沾了灰的鸽子,还有那块沉甸甸的牛肉,一一捡了起来。
她的手指冰凉,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拿着东西,转身,沉默地走向厨房。
水龙头被拧开,冰冷的水哗哗地冲刷在鸽子和牛肉上,也冲刷着她冰凉的手指。
水珠溅起,落在她脸上,和无声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