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污染源”
,激活了我血脉深处沉睡的、属于母兽的冷酷警报。
我猛地捂住嘴,压抑住喉咙深处涌上的、带着铁锈味的呜咽。
巨大的负罪感和更深沉的恐惧将我彻底淹没。
我不是禽兽!
我不能!
我用力地摇头,仿佛要把那些可怕的联想甩出去。
必须做点什么。
我翻箱倒柜,最终在浴室柜的最深处,找到了一瓶搬家时剩下的小半瓶强力消毒喷雾。
冰冷的金属罐身握在手里,那上面印着的“强力杀菌999”
的字样,此刻竟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晚饭时,餐桌上的气氛凝重得像一块吸饱了水的厚绒布。
毛毛坐在特意为她准备的高高的儿童餐椅上,小小的身体依旧紧绷。
她低着头,用儿童勺笨拙地搅着碗里的肉末蒸蛋,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被严格训练过的、刻板的规矩感。
陈默努力地试图活跃气氛,讲着公司里的趣事,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显得有些空洞。
“毛毛,尝尝这个虾仁,妈妈特意给你做的。”
我夹起一颗晶莹的虾仁,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柔自然,伸向她的碗。
就在我的手臂越过桌面,靠近她的那一刹那。
她似乎被这突然的动作惊扰,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堆起一个笑容——嘴角咧开的弧度、眼睛弯起的形状,甚至那微微歪头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惊人的、令人心悸的熟悉感!
那是张妈!
是张妈在视频里逗她时那种夸张的、带着讨好和职业化的笑容!
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混合着消毒水的记忆,再次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伸出去的手如同被无形的毒针狠狠刺中,猛地一缩!
手腕不受控制地向后一甩!
“啪嗒!”
那只小小的、印着卡通小熊的儿童碗,连同里面金黄的蒸蛋和那颗无辜的虾仁,被我的手肘狠狠扫落在地。
瓷碗砸在光洁的瓷砖上,出刺耳又绝望的碎裂声。
蛋羹和虾仁狼狈地溅开,糊在冰冷的瓷砖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毛毛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碎裂,被巨大的惊恐取代。
她小小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失去平衡,连人带椅子“咚”
的一声向后翻倒,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死寂。
只有瓷碗碎片在地上微微震颤的余音。
毛毛没有立刻大哭。
她摔懵了,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被暴力扯坏的破旧布偶。
几秒钟后,迟来的剧痛和极致的恐惧才穿透她的神经。
她仰起沾着蛋羹碎屑的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那泪水迅漫溢出来,顺着她苍白的小脸滚落。
她看着我,小小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锥心刺骨的惶惑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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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我……是我臭臭吗?”
那稚嫩的、破碎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出滋滋的声响,腾起绝望的白烟。
陈默惊怒交加地低吼了一声我的名字,冲过去抱起地上的女儿。
我如同被那道稚嫩的声音钉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
耳朵里嗡嗡作响,视野边缘阵阵黑。
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只有毛毛那双盛满泪水、写满受伤和不解的眼睛,像两个巨大的、黑暗的漩涡,要将我吞噬。
本能。
那该死的、无法抗拒的、属于母兽的本能!
它赢了!
它让我亲手推开了我的幼崽!
在陈默愤怒的目光和毛毛压抑的、受伤的抽泣声中,我像个梦游者,僵硬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