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周振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林薇面前,姿态闲适地靠在宽大的丝绒沙里,指尖的雪茄燃着一点暗红。
“看看?”
他嘴角噙着笑,眼神像带着钩子,“跟着我,这些…只是开始。”
林薇的目光落在文件上。
那是一份股权代持协议的草案,数字后面的零多得像一串令人眩晕的密码。
她端起面前剔透的水晶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晃动着,映出她此刻微微烫的脸颊和眼底挣扎又渴望的光。
城市的灯火在她瞳孔里疯狂跳跃、燃烧,最终盖过了家里那盏永远为她亮着的、暖黄色的旧壁灯。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像一条淬火的蛇,一路烧灼下去。
她放下杯子,杯底碰触到光洁的桌面,出“叮”
一声脆响。
“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清晰,冷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然。
回到家已是深夜。
客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陈默蜷在沙上睡着了,身上搭着一条薄毯,电视屏幕无声地闪烁着蓝光。
林薇没有开大灯,她径直走进卧室,拖出了那个藏在衣柜深处、几乎全新的24寸登机箱。
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利落。
她只拿走了自己的衣服、化妆品、饰盒,还有那条触手冰凉的爱马仕丝巾。
属于这个家的、陈默为她添置的一切,包括床头柜上那个她曾经说喜欢的卡通水杯,都被她像丢弃垃圾一样,留在了原地。
行李箱的滚轮碾过木地板,出轻微的、持续的轱辘声。
这声音终于惊醒了沙上的人。
陈默猛地睁开眼,茫然地看向声音来源。
当他看清林薇手中的行李箱和她脸上那层冰封般的漠然时,混沌的睡意瞬间被惊惶击得粉碎。
“薇薇?”
他声音颤,几乎是从沙上弹起来,拖鞋都没穿好就踉跄着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么晚了…你去哪?出差吗?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林薇用力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陈默往后趔趄了一步。
她没看他,继续拖着箱子往玄关走。
“薇薇!
等等!”
陈默慌了神,眼神仓皇地四处搜寻,像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瞥见厨房保温锅里还温着的宵夜——一小碗她喜欢的酒酿圆子,旁边碟子里是两个剥得干干净净、圆润光滑的水煮蛋。
那是他每晚雷打不动为她准备的,怕她晚上饿。
他几乎是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抓起碟子里那个温度刚刚好的水煮蛋,又跌跌撞撞地追到玄关。
林薇已经换好了鞋,手搭在了冰凉的门把手上。
“薇薇…带着,路上饿了吃…”
陈默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哀求,他把那个剥得完美无瑕的鸡蛋急切地递到她面前,掌心因为紧张和用力而微微汗湿,那莹白的蛋清在他微微颤抖的手心里,也仿佛跟着一起瑟缩着。
林薇终于侧过头,目光落在那只递过来的、握着鸡蛋的手上。
那只手,骨节分明,因为常年做家务显得有些粗糙,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她顺着这只手,看向陈默那张写满恐慌和不解的脸。
他的眼神像被抛弃的小狗,湿漉漉的,盛满了七年如一日、此刻却显得无比廉价的爱意和卑微的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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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没有在他脸上停留过一秒。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那枚圆润的、被他视若珍宝捧在手心的鸡蛋上。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而是一个淬了冰的、充满无尽轻蔑和厌倦的弧度。
“陈默,”
她的声音很平,没有任何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省省吧。
别总做这些…”
她顿了顿,舌尖似乎卷过一丝嘲讽的冷意,清晰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