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迅转为愤怒的脸上,“你真当我是泥捏的,没一点火气?真以为你那点龌龊心思,我看不透?”
她抬手,食指带着凌厉的劲风,几乎戳到李桂芬的鼻尖:“事不过三!
听清楚了吗?这是我家!
我陈静的地盘!
再敢把脚伸过来,不管是你,还是你那个只会浇花的宝贝老伴儿,或者外面阿猫阿狗谁指使你来的——”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带着森然的寒气,“我剁了它!”
最后三个字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带着血腥味的煞气猛地从陈静身上爆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李桂芬嚣张的气焰像是被狂风卷走的纸灰,她脸上那精心维持的刻薄表情寸寸碎裂,只剩下被猛兽盯上般的巨大惊恐。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缩,撞在椅背上,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她张着嘴,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深切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旁边的张维更是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看看杀气凛然的妻子,又看看惊恐失语的母亲,像个彻底迷失在风暴里的木偶,连呼吸都忘了。
陈静不再看他们任何人。
她挺直脊背,像一杆标枪,径直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房门在她身后被用力关上,“嘭”
的一声巨响,如同最终的审判,将死寂和惊惧彻底关在了门外。
门内,陈静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胸膛剧烈起伏。
外面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她缓缓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从抽屉深处摸出一管口红。
鲜艳如血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中触目惊心。
她拧开口红,没有照镜子,只是凭着胸腔里那股燃烧未尽的决绝,俯身在地板上用力地、清晰地画了一道笔直而浓烈的红线。
那道线横亘在门口,像一道不可逾越的界碑,无声地宣告着主权与底线——此线以内,是她陈静的世界,寸土不让。
客厅里,死寂持续了很久很久。
李桂芬瘫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涣散,仿佛还没从刚才那场风暴般的威吓中回过神。
张维失魂落魄地坐在旁边,眼神空洞地望着母亲,又望望地上那道紧闭的、如同堡垒般的房门。
那道门缝底下,隐约透出一点刺目的鲜红。
他像是被那红色烫到,猛地瑟缩了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的陌生感,彻底淹没了他。
过了好一会儿,李桂芬缓过神来,猛地一拍桌子,尖叫道:“反了她了!
张维,你必须去给我教训她!”
张维嗫嚅着,“妈,静静她……她也是一时气话。”
李桂芬怒目圆睁,“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护着她?”
张维被母亲骂得低下头,眼神里满是无奈和纠结。
最终,他还是站起身,脚步迟缓地走向卧室。
轻轻敲了敲门,“静静,开门,出来好好说。”
屋内没有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张维又敲了敲,声音带着一丝哀求,“静静,别闹了。”
突然,门“哗啦”
一声打开,陈静眼神冷漠地看着他,“说什么?说让我继续忍你妈欺负吗?”
张维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李桂芬在客厅里喊道:“张维,你要是治不了她,就别进这个家门!”
陈静冷笑一声,“你去选吧,是你妈,还是我。”
张维站在原地,汗水浸湿了后背
张维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滚落,他的目光在陈静冷漠的脸上和客厅里母亲愤怒的身影之间游移不定。
突然,他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了陈静面前,双手抱住她的腿,声音带着哭腔:“静静,别逼我了,我谁都不能失去啊。”
陈静看着跪在脚下的张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