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孙皇后认真恳切的目光,祝宁也诚恳起来:“那……有什么要求没有?”
这话把孙皇后给问懵了:“什么要求?这种事情还能有什么要求?”
最后,孙皇后沉吟片刻,说了句:“那……体面一些?快一些?不疼不苦?”
祝宁:那要求还是挺多的。
孙皇后也有些忐忑,感觉自己是不是提了太多了,于是再开口都有些小心翼翼:“成吗?”
祝宁点点头:“倒是成的。季瑾那种死法,您看成吗?这样快,基本感受不到疼。而且也不影响死后的遗容。不信您叫人去看看?”
孙皇后点点头:“还有别的吗?”
祝宁摇头:“那就没有了。服毒都很慢的。上吊也很痛苦。其他的,真的就没有什么不痛苦的了。”
孙皇后想了一小会儿,说了句:“那成,我们想想。你先进去吧,记得跟大公主说这个事情。然后看看大公主还有什么想要的——”
说到这里,孙皇后有些说不下去了,低头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祝宁一面因为不必再和孙皇后聊这种天而松一口气,另一面,则是因为接下来要面对长公主而心中更紧张……
她忍不住叹气:做人可真难啊!
祝宁步履沉重地进了宫殿。
卢娘子和刘稳婆还在屋里忙活。侍女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祝宁一看这个阵仗,当时就愣了一下:这是?
又过了一会儿,卢娘子和刘稳婆出来了。
不过两人都没敢跟祝宁说什么。
卢娘子只是冲着祝宁微微摇了摇头,递给她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祝宁心中多少有点惴惴不安了:不是吧,自己这么倒霉的吗?
内室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长公主靠坐在床榻上,脂粉未施,面色有些惨白。
看见祝宁,她牵了一下嘴角,露出个难看的微笑:“坐。”
祝宁就在床边一个绣墩上坐下了。看着长公主这样,她一时之间甚至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结果长公主自己摸了摸肚子,先开了口:“今天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肚子里有了个孩子。”
祝宁见长公主停住了,这一刻也是CPU疯狂发烧,然后就谨慎开口接了句:“有时候是这样的,月份太浅了,自己都不会觉察的。而且可能您月信也不准,这就更难知道了。”
“不是说怀孕了会恶心么?为何我没有?”长公主眼睛一眨,竟是落了一滴泪。
祝宁心道自己今日合着是来科普孕产知识了。
但长公主都问了,她也就答了:“好些人也是没有反应的。而且一般都要从三个月左右才开始。然后基本六个月左右也就停了。当然,也有个别人是例外。”
长公主摸着肚子,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又问了句:“那你说,他为何来了又走了?”
这个问题,祝宁答不上来了。
她不是妇产科大夫啊!
所以,祝宁很实在地说了:“那我真不知晓,毕竟我也不是大夫。更不是妇产大夫。”
“刘稳婆说,兴许是因为我自己这几日没有好生将养的缘故。”长公主垂下眼睑,看不清情绪:“总归是我自己作的孽。”
祝宁没吱声。
这话她也不能说:啊,对,你说得对吧?
长公主又是一声轻叹:“只可惜,他父亲都不知道他来过。”
说到这里,长公主看了祝宁一眼:“你出去后,替我跟他父亲说一声吧。”
祝宁心中一紧,想起季瑾那句“夫妻之实”来,然后就有点儿心情复杂:“我也不知我能不能把话带到。”
“他现在就在大理寺监牢里。”长公主淡淡看了一眼祝宁:“那人你也认识,季瑾。”
祝宁叹了一口气:“那我的确是达不到了。不过,他们父子应该在地下可能已经碰面了。”
这话直接就让长公主愣住了。
她好似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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