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初那点投机的心思,现在看来,简直就是这辈子做过的最英明、最正确的决定!
什么叫眼光?这就叫眼光!
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庆幸,让他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知道,从林渊被任命的那一刻起,他钱彪的命运,也随之彻底改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在东厂和各方势力夹缝中求生存的锦衣卫指挥使,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林尚书座下,最核心、最原始的班底!
是真正的从龙之臣!
“备马!”
钱彪猛地一拍桌子,对着外面吼道,“老子要去兵部,给尚书大人道贺!”
……
当钱彪赶到兵部衙门时,这里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门口的血迹刚刚被冲刷干净,但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杂着石灰水的味道,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衙门内外,站岗的不再是兵部那些懒散的衙役,而是换上了一队队按刀而立的锦衣卫校尉,眼神森然,气势逼人。
往日里那些眼高于顶的兵部官员们,此刻都夹着尾巴做人,走路都贴着墙根,看到钱彪身上那身熟悉的飞鱼服,更是远远地就躬身行礼,脸上堆着谦卑而畏惧的笑容。
钱彪挺直了腰杆,享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尊崇,心中舒坦到了极点。
他被亲兵领着,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兵部大堂。
林渊并没有坐在那张象征着兵部最高权力的主位上,而是站在一张巨大的京城防务图前,手里拿着一支朱笔,正在上面圈圈画画。
他已经换下了一身官袍,只穿着一件寻常的青色长衫,背影挺拔,神情专注。
阳光从窗棂透进来,在他身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杀伐之气,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沉静。
“大人。”
钱彪走到他身后,躬身行礼,声音里充满了自肺腑的恭敬和喜悦。
林渊没有回头,只是用朱笔在图上重重一点,淡淡地开口:“你来了。”
“卑职……恭贺大人!”
钱彪的声音有些激动,“大人荣登高位,实乃我大明之幸,万民之福!”
这记马屁拍得又响又亮,林渊却只是轻笑了一声,转过身来。
他将朱笔随手丢在桌案上,看着钱彪。
“高兴完了?”
钱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高兴,实在是太高兴了。
卑职这辈子,就没这么高兴过。”
“高兴是好事。”
林渊走到主位上坐下,示意钱彪也坐,他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了过去,“不过,高兴完了,就该干活了。”
钱彪连忙收敛心神,正襟危坐:“大人尽管吩咐!
刀山火海,卑职绝不皱一下眉头!”
林渊看着他那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忠诚模样,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他知道,钱彪这样的人,或许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贪财、好色、油滑,但只要你让他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和希望,他就会变成最锋利、最听话的一把刀。
“今天我杀了赵国柱和孙继茂,算是暂时镇住了京营那帮骄兵悍将。”
林渊的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出有节奏的声响,“但这只是表面。
京营的根子,早就烂透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吃空饷、喝兵血、倒卖军械、私吞粮草……这些事,从上到下,烂成了一片。
我要整顿京营,第一步,就是要摸清楚,这本烂账,到底有多烂。
要把那些藏在暗处的蛆虫,一条一条地给我揪出来。”
钱彪立刻明白了林渊的意思。
这种脏活、累活、得罪人的活,林渊作为兵部尚书,不方便亲自下场。
一旦他大张旗鼓地去查,必然会引起整个勋贵集团和武官体系的剧烈反弹,朝堂上的弹劾奏本能把他淹死。
而这种事,恰恰是锦衣卫最擅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