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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隐去了白马义从的存在,只强调林渊如何身先士卒,如何巧设妙计,如何带着一群临时招募的流民,打出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歼灭战。
他说得口干舌燥,大殿里却始终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当他说完,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朱由检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一下,又一下,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没有人知道这位心思深沉的帝王在想什么。
许久,他才睁开眼,眼中那份长久以来的疲惫和绝望,似乎被冲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光。
“好……好一个林渊!”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以两百新丁,破千人悍匪。
我大明的将军们,若是都有他一半的胆识和能力,朕何至于此!”
这话语中,既有赞赏,更有对满朝文武的无尽失望和嘲讽。
骆养性把头埋得更低了,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骆养性。”
朱由d检忽然道。
“臣在。”
“你锦衣卫,出了一个人才。
朕,要重赏!”
朱由检站起身,在大殿中来回走了几步,胸中那股被压抑了太久的郁气,仿佛都随着这场胜利,疏散了不少。
“传朕旨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久违的帝王威严,响彻大殿。
“锦衣卫校尉林渊,剿匪有功,扬我国威,擢升为锦衣卫千户,暂领北镇抚司抚镇一职!
赐飞鱼服,赏银千两,良田百亩!”
“其麾下剿匪有功将士,一体叙功,阵亡者三倍抚恤,由兵部造册,户部钱,任何人不得克扣!”
“将匪头颅,在京城九门悬挂三日,以儆效尤!”
一道道旨意,从这位皇帝的口中出,掷地有声。
骆养性心中剧震。
千户!
还是暂代北镇抚司抚镇!
这等于是一步登天!
从一个不入流的校尉,直接跳到了锦衣卫权力的核心层。
要知道,北镇抚司掌管诏狱,是锦衣卫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机构,其抚镇一职,向来由指挥使的心腹担任。
皇上这一道旨意,不只是赏赐,更是一种姿态。
他要用林渊这把新刀,去敲打那些早已生锈的旧刀!
“臣……遵旨!”
骆养性深深叩,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从今天起,京城这潭死水,要被彻底搅浑了。
而那个叫林渊的年轻人,将站在风暴的最中心。
旨意很快传出皇宫,传遍了京城的大小衙门。
所有听到消息的官员,反应几乎与骆养性如出一辙:震惊,不信,然后是深深的忌惮。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靠着一场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胜利,坐上了无数人一辈子都爬不到的高位。
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一时间,林渊这个名字,在京城的官场上,比城门上悬挂的那些人头,更加引人注目,也更加令人敬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