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独眼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寒。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是朝着寨门方向去的。
他那些愚蠢的下属,他最倚重的副手“豹子头”
,竟然带着主力,去围攻一个诱饵!
他们把他扔下了。
他看着自己最后的十几个亲兵,在对方那种古怪而坚韧的阵法下,一个个倒下,被剁成肉泥。
而那个年轻人,那个叫林渊的锦衣卫校尉,从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在散步。
一步,一步,穿过血与火的屏障,缓缓向他走来。
周围的厮杀声,火焰的爆裂声,伤者的哀嚎声,似乎都在离他远去。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和对方脸上那副让他遍体生寒的、礼貌的微笑。
那不是轻蔑,也不是嘲讽。
那是一种看待死物的眼神。
“啊——!”
巨大的恐惧,最终化为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的疯狂。
“过山风”
出了一声凄厉而不甘的咆哮。
他知道,指望任何人都没有用了。
他双手握紧了那把陪伴他半生的鬼头大刀,虬结的肌肉将身上的红绸衣袍撑裂。
他脚下猛地力,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朝着林渊,起了生命中最后一次,也是最决绝的冲锋。
刀锋破空,带起一阵沉闷的呼啸。
林渊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那携带着无边怒火与绝望冲来的身影,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有些意外。
随即,他举起了手中的绣春刀。
一直温润如玉的刀身,在这一刻,仿佛苏醒了。
一道冰冷的光华,在刀刃上一闪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