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点劲儿啊,您这力气也太弱了吧!”
第三个丫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虽立刻掩嘴,可那眼底的揶揄却藏都藏不住。
……
单手刨地的许凌云,汗都快流成河了,顺着额角一滴滴滑落,浸湿了衣领,又顺着脊背往下淌,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黏腻得令人烦躁。
他喘了口气,抬起胳膊抹了把脸上的汗,指尖沾满泥土,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沈茉,声音干涩地问:“夫人,你明明有粮,干嘛还要挖草根?我们不是该去找水吗?”
手心已经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现在一动就刺痛钻心,像是有细针在肉里来回穿刺。
他心里嘀咕,沈茉是不是疯了,非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明知道他们处境艰难,却偏偏要他在这荒郊野地里干这等贱役,简直是有意折辱。
“对啊,我是有粮食,所以我当然不用吃草根。”
沈茉点点头,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见他眼神亮了一下,似乎还抱着一丝侥幸,以为她终于要心软了,她又慢悠悠地说:“我看你手底下的人挖得不多,就想着亲自教你,好让你挖点草根垫垫肚子。你刚才挖的那些,刚好够你自己吃一顿。行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话音一落,她转身就走,裙裾轻扬,步履从容不迫,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日常琐事,根本不值得她多停留一秒。
许凌云脸都气歪了,嘴唇发抖,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控制不住怒火。
合着让他挖了半天,灰头土脸,汗流浃背,就为了让他自己吃这些又苦又涩的草根?
这念头一冒出来,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心口,差点把他气得吐血!
沈茉这个贱人,心肠歹毒,手段阴损,该死,真是该死!
……
“夫人,我饿了。”
看着沈茉正带着几个丫头围坐在火堆旁,大口吃肉、吃得香喷喷的样子,许凌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喉咙干涩,胃里像有把火在烧。
起初他以为她是开玩笑,不过是吓唬他一番,让他长点教训,可现在他明白了,她根本不是在演戏,每一口饭菜,都是真真切切地咽进了肚子里。
她一回来就开饭,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早有准备,碗里堆得满满的,全是白米饭和炖得软烂的肉块,油光发亮,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