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皆有证据。
哪怕许凌云被打得在地上打滚,满地翻腾,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哭爹喊娘,她也没停下,反而越打越狠,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把这些年隐忍的愤恨全都倾泻出来。
“沈茉!你这个毒妇,给我住手!”
许凌云满脸是血,嘴角不断涌出血沫,牙齿都崩掉了两颗,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狠狠一脚踹回地上,“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我是侯爷!你给我住手!”
“哎哟……疼死我了!骨头断了!快救我!来人啊!快来人!”
他惨叫连连,双手胡乱挥舞,却没人敢上前一步。
一开始,大家觉得许凌云纯粹是活该,罪有应得,谁都不心疼。
他平日作威作福,欺压奴仆,克扣月例,早就不得人心。
可看他被打成这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肿得睁不开,嘴角不断冒出血沫,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不少人眼神也开始动摇,心中泛起一丝不忍。
有人想上去劝,刚迈出一步,脚下还未站稳,耳边又响起沈茉那句“三十多条人命”——那声音如雷贯耳,振聋发聩。
顿时,脚底生根,再不敢动了。
整个人僵在原地,手抬到一半,又缓缓放下。
三十多条命啊!
活生生的人命!
不是数字,不是账本上的墨迹,而是有父母、有妻儿、有牵挂的性命!
要不是沈茉发现得早,彻夜追查,亲自押送药材到灾区,那些饥民早就断气了。
一场本可避免的惨剧,竟险些因一人之贪念而酿成。
所以这一顿打,他必须受着。
这是他欠老百姓的债,欠下的血债,今日必须用血来还。
可沈茉这狠劲儿,也让围观的人小声议论起来,声音虽低,却像涟漪般在人群里扩散。
“你们说,忠义侯夫人这些年为什么跟侯爷不亲近?”
一个老嬷嬷压低声音道,“从成婚起就分房睡,从不一起出席宴席,连年节祭祖都各走各的……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本性恶劣,才躲着他的?”
“十有八九是这样。”
另一个丫鬟接口,目光敬佩地望向沈茉,“镇国公府出来的姑娘,从小教养严正,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哪能容忍这种恶行?若早知如此,只怕连这门亲事都不会答应。”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