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睁开眼睛，猛地低头，发现自己竟然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掌心还攥着半枚断裂的啤酒瓶碎片——这不是他的手，指节处还有常年握画笔磨出的厚茧，那是白涛刻在骨头上的印记。
“白涛，你太傻了。”
戏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方宇正慢条斯理地系着皮带，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笑意。苏少卿瞳孔骤缩，视线不受控制地扫过桌面，那个蜷缩着的身影让他心脏骤停——林雅的校服裙皱成一团，凌乱的发丝粘在泪痕交错的脸上，脖颈处青紫的瘀痕像毒蛇般缠绕着。这画面与记忆中最后一眼重叠，只是那时他（白涛）的意识已被烈火灼得模糊，此刻却清晰得连林雅颤抖的睫毛都看得分明。
“不……”
苏少卿喉咙发紧，一股愤怒与绝望疯狂涌上来。
这不是隔世的余波，是穿越半年来从未真正熄灭的火种。
他穿越时就带着白涛时期的全部记忆，这半年在新的世界里，灵姨教他吐纳时总说“心湖要静”，可方宇这张脸，总能轻易搅得他湖水翻涌。
“杀了他。”
脑海里的声音带着白涛临死前的嘶吼，也带着苏少卿这半年来被压抑的冲动。白涛抬起手，却看见自己的手在距离方宇咽喉三寸处停住。
方宇身后的大屏幕正播放着新闻，画面里郊外的烈火中，那件灰色夹克的衣角在风中翻飞，那是白涛穿了三年的旧物，穿越时早已在爆炸中化为灰烬，可此刻竟完好无损。
白涛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碎片边缘嵌进掌心渗出血珠。半年了，他以为自己渐渐习惯了苏少卿的身份，习惯了灵力在经脉中流转的温热，可面对方宇这张脸，骨子里的恨意还是会冲破理智。
方宇似乎察觉到他的迟疑，反而往前凑了凑，脖颈故意蹭过碎片。
“怎么？不敢了？也是，你这种穷酸书生，换了个世界换了个名字，就真以为能抹掉过去？”
周围的场景开始旋转，KTV的包厢墙变成了他之前住的那间小木屋，墙上挂着的设计稿渐渐被灵力图谱覆盖。
他看见白涛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熬红的双眼，看见苏少卿从望天瀑中走出，桃儿为他递上的一杯热茶，两幅画面在眼前交替闪现，像两张重叠的宣纸，墨迹晕染在一起，分不清哪一笔属于过去，哪一笔属于现在。
“你看，只要轻轻一下。”
方宇的声音带着极致的蛊惑。
“杀了我，就能让这一切重来。小雅不会被玷污，你也不用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顶着别人的名字苟活。”
白涛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碎片离方宇的皮肤只剩半寸。
“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回去了，一切都是一场闹剧，杀了他！”
白涛的脑海里不断充斥着各种蛊惑的声音。
刺啦！
碎片划破方宇的皮肤。
“杀，杀，杀！”
“啊！”
…………………
中午就写完了，忘了发了，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