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浅一块。
几天下来,男子带来的珍贵药材已经消耗了不少,但蚀心蛊的问题毫无进展。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少年暗中动了什么手脚。可无论他如何探查,少年体内依旧是一片破败,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力量存在的痕迹。这反而更印证了少年最初的说法,这身体太破,养不活蛊。
这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的他几乎抓狂。
终于,在一个傍晚,第五次配药给少年失败后,他忍不住了,可还没等他发作,少年又咳嗽起来,咳得眼尾泛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或许是...这些药..药效太弱了,要是有人参鹿茸什么的就好了。”
男子握着碗的手一用力,刚想给少年点教训,可视线掠过少年苍白如纸的脸和唇边未干的血迹,想到了那只还在沉睡的蚀心蛊,终究是忍下了。
“先吃饭。”就算治不了,补充些体力也死不了。
只是将吃食放在这少年眼前后,少年依旧是吃一口就吐,“普通的食物,恐怕提供不了它需要的养分。”
“你要吃什么。”男子眼神比之前更加冷硬。
“莲子百合粥、梅花酥、香酥鸭、参芪炖野兔...”
听着他如数家珍,男子捏着干粮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他盯着少年,此刻少年那双狐狸眼显得格外清澈,也格外气人。
胸膛微微起伏了几下,半晌,男子起身走出屋外,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只处理干净的野兔。他沉默地将兔子架上火堆烤制,油脂滴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弥漫开来。
楚酆安静地看着,等到兔子烤好,男子撕下一条肥美的后腿递过来时,他才伸手接过,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他吃得很仔细,也很安静,甚至带了一丝矜贵。
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接受供奉的模样,男子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他养蛊多年,操控人心,族人莫不胆寒,何曾这么憋屈过?
偏偏这少年捏住了他的命门,那只他投入了无数心血的母蛊,似乎与少年诡异体质产生了某种变化,让他无法完全掌控,况且他又不知蛊虫具体方位在哪里,要是强行取出风险极大。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与本命蛊相连的气机,也因为这容器状态的不稳定而微微波动。
又经历一天一夜后,男子眼底已经满是血丝,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他一步步逼近榻前,阴影完全笼罩过来。
那双冰冷的眸子死死锁住少年,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父母是怎么养的你?”
他倒要看看,他是真这么娇贵还是装的。况且若能找到这少年的亲人,或许能加以控制,让他安分些。或者至少,弄清楚这诡异情况的根源。
楚酆闻言,微微一怔。
然后,他极其轻微地弯了一下唇角,声音精准地扎进男子紧绷的神经:
“我是太子。”
男子缓缓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你?一个浑身是伤,被锁链拷着在下游栈桥等死的太子?”接着他嗤笑一声,“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把你和那只兔子一起烤了,信不信?”
【噗,宿主,他急了。】
“我有一个三哥在附近。”楚酆默默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