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散了,还把她的怨气钉在这里。
但她不是故意要害人的,她只是在等你。”
志强的魂魄剧烈摇晃,胸口的伤口渗出更多黑色液体:“我知道……我一直在炉子里陪着她……看着她被人欺负,看着她把自己锁进炉子……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帮我……带她走……离开这个地方……”
林默突然明白过来,桃木牌上的符咒不是用来镇压的,而是用来禁锢的。
那些所谓的“夜班规矩”
,不过是为了维持这个禁锢阵法,用活人阳气滋养符咒,让这对恋人的魂魄永远被困在这里。
“我不会把桃木钉回去的。”
林默将桃木牌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碎,“你们该离开了。”
随着桃木牌的碎裂,缠绕在张师傅身上的黑突然松开,化作黑色的灰烬被雨水冲散。
老槐树下的洞口出一阵白光,淑安穿着完好的红旗袍从光中走出,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不再有丝毫烧伤的痕迹。
志强的魂魄迎上去,两人的手终于握在一起。
他们的身影在白光中渐渐变得透明,淑安回头对林默鞠了一躬,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却没有声音传出。
林默看懂了她的口型,是“谢谢”
。
白光散去,老槐树下的洞口闭合,地面恢复了平整,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焚尸车间的红光熄灭了,绿色的火焰也随之消失,只留下墙上淡淡的灼烧痕迹。
第九章:余烬未熄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永安殡仪馆的屋顶上,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林默坐在值班室里,看着窗外的老槐树,树叶重新变得翠绿,几只麻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充满了生机。
张师傅躺在临时搭起的行军床上,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
他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他们……走了吗?”
林默点头:“走了,一起走的。”
张师傅长长地舒了口气,眼角滑下浑浊的泪水:“周磊的爷爷,也就是我哥,当年是这里的副馆长。”
老人缓缓开口,讲述着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当年是他亲手把桃木钉钉进骨灰坛的,这事成了他一辈子的心病。
他临终前说,淑安和志强都是好人,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默翻开那本馆长日志,后面几页虽然被血浸透,但隐约能辨认出记录:当年那个提出“血祭炉”
的馆长,在淑安死后不久就离奇失踪了,有人说在焚尸炉里现了他的骸骨,也有人说他被淑安的鬼魂拖进了炉膛。
“周磊就是想查清真相,才来这里当夜班师傅的。”
张师傅叹了口气,“他找到了当年的道士后人,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镇压符咒,而是恶毒的锁魂阵。
用桃木钉锁骨,用符咒锁魂,再用活人阳气养阵,让他们永世不得生。”
林默想起淑安最后那个鞠躬,心里五味杂陈。
他走到三号炉前,炉门紧闭,外壳冰凉,再也没有透出诡异的光芒。
他打开炉门,里面干干净净,没有灰烬,也没有刻痕,只有炉膛深处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檀香,像是有人刚刚在这里焚过香。
他在档案室找到个空盒子,将那半截桃木梳子、银簪和破碎的桃木牌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然后走到老槐树下,挖了个坑,将盒子埋了进去。
“你们终于可以安宁了。”
林默轻声说,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是在对那对终于团聚的恋人告别。
中午时分,殡仪馆来了新的馆长,是个年轻的女人,据说是上级派来调查前几任失踪事件的。
她听说了林默的经历,没有质疑,只是递给了他一份文件。
“这是1955年的补充档案,一直存放在市局档案室。”
女馆长表情严肃,“淑安的丈夫志强其实是英雄,他在牺牲前炸毁了敌人的弹药库,救了整个连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