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个巨大的黑影挡住,隐约能看见月白色的衣角在风中飘动。
“表哥!救我!”林墨的声音越来越远,夹杂着女人的低笑。
林深心急如焚,拼命往上爬。手指抓住井沿的瞬间,他看见个穿旗袍的女人正拖着林墨往正屋走,少年的双脚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脖颈上赫然缠着几圈黑色的长发。
“放开他!”林深抄起地上的铁锹追过去,女人却像没听见似的,脚步轻快地穿过回廊。阳光照在她身上,竟没有留下丝毫影子。
追到西厢房门口,女人突然消失了。林墨瘫坐在地上,脖子上的勒痕红得发紫,眼睛翻白,嘴里不停念叨着:“钟响了……三点十七分……”
落地钟的钟摆正在疯狂摆动,钟面边缘的数字飞速跳动,45,44,43……指针依旧停在三点十七分,但钟身雕刻的缠枝莲已经完全变成暗红色,液体顺着木纹往下滴,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血洼。
林深冲过去扶住林墨,少年的体温低得吓人,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他突然注意到林墨的右手紧握着什么,掰开一看——是半块玉佩,和他口袋里的那块严丝合缝。
就在两块玉佩拼合的瞬间,落地钟发出震耳欲聋的“当”声,指针猛地开始顺时针转动,从三点十七分跳到三点十八分、十九分……钟面边缘的数字停在了43,不再跳动。
旗袍女人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带着浓浓的哭腔:“百年血债,该清算了……”
第五章 百年血契
玉佩合二为一的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涌入掌心。林深将完整的“守”字玉重新嵌入钟座凹槽,落地钟的“嘀嗒”声突然变得沉稳有力,仿佛沉睡百年的心脏终于重新跳动。
钟面玻璃自动擦拭干净,露出底下精致的鎏金花纹。林深凑近细看,发现花纹里藏着细小的字迹,像是用血写就的契约:“光绪二十三年,林氏以陈守义之命换宅地百年安宁,钟摆不停则香火不断。若钟停摆,陈家后人可取林家三代性命抵债。”
“三代……”林深喃喃自语。爷爷是第一代,大伯二姑是第二代,他和林墨是第三代。难道这就是爷爷说的“林家血脉断三代”?
林墨缓过劲来,指着钟底的血洼:“表哥你看,那是什么?”
血洼里的液体正在凝结,渐渐显露出模糊的人影。是个穿长衫的老者,面容枯槁,眼眶空洞,正对着他们作揖:“多谢后生归还玉佩……”
“你是陈守义?”林深问。
老者点头,身影在血洼里微微晃动:“我被困在钟摆里百年,日夜受齿轮碾骨之痛。林家太爷爷当年立契,说百年后归还玉佩让我投胎,可你爷爷却想毁约……”
血洼里的影像开始变化,浮现出上个月的场景:爷爷林正宏拿着锤子砸玉佩,陈守义的魂魄在钟摆里痛苦挣扎,旁边站着穿旗袍的女人,正是陈月容。
“月容是我的曾孙女,”陈守义的声音带着叹息,“她当年嫁入林家,本想化解恩怨,却发现你爷爷偷偷在钟摆里加了人骨粉,想把我的魂魄永远镇在钟里。她气不过,才引怨气入宅……”
林深这才明白,爷爷根本不是要修钟,而是想毁约续命。他砸碎玉佩,是为了阻止契约生效,却反而激化了百年的怨恨。
“那现在怎么办?”林墨怯生生地问,脖子上的勒痕还在隐隐作痛。
“七月十五前,必须让钟摆走完百年的刻度。”陈守义的身影越来越淡,“否则时辰一到,阴阳失衡,你们都会被拖入钟摆地狱……”
血洼里的影像彻底消失,只留下暗红色的印记,很快渗入地板,消失无踪。落地钟的钟摆依旧稳健地摆动,指针已经走到了四点零二分,和林深的手机时间分毫不差。
当天傍晚,林建国和林秀芝突然回来了。两人面色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像是几夜没睡。林秀芝一进门就抓住林深的手,银镯子叮当作响:“小深,我们错了!城里根本待不住,总看见穿旗袍的女人在窗外晃……”
“爸的书房里有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