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红旗袍的女人渐渐变得清晰,烧焦的皮肤褪去,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炉壁上的字迹化作纷飞的纸蝶,围绕着女人飞舞;而在炉膛最深处,隐约浮现出个穿着军装的模糊身影,正朝着女人伸出手。
第八章:雨夜归魂
窗外的雷声越来越响,雨水疯狂地砸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道水幕。林默踉跄着退出焚尸车间,发现张师傅已经被黑发缠住,倒在老槐树下,脸色青紫,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他冲过去想解开缠绕的黑发,却发现那些头发像是有生命般,越收越紧。树下的洞口不断涌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男女混合的哭泣声,时而凄厉,时而哀怨。
“必须把桃木钉重新埋回去!”林默想起档案里的记录,四处寻找那枚从张师傅手中掉落的桃木牌。在满地的黑发中,他终于看到了那枚刻着“镇魂”二字的木牌,只是边缘已经开裂,上面的符咒变得模糊不清。
当他捡起桃木牌的瞬间,雾气中突然传来男人的咳嗽声。林默抬头,看见个穿着褪色军装的身影站在槐树旁,身形高大,却面色苍白,胸口有个黑洞洞的伤口,正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
“别……别伤害她……”男人的声音嘶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她只是……只是太想我了……”
林默愣住了,这应该就是淑安的丈夫,那个在抗美援朝中牺牲的军人志强。他看着眼前的军人魂魄,又看向焚尸车间的方向,那里的红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见女人的歌唱声。
“当年的事,我知道。”林默握紧桃木牌,“他们把你的骨灰烧散了,还把她的怨气钉在这里。但她不是故意要害人的,她只是在等你。”
志强的魂魄剧烈摇晃,胸口的伤口渗出更多黑色液体:“我知道……我一直在炉子里陪着她……看着她被人欺负,看着她把自己锁进炉子……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帮我……带她走……离开这个地方……”
林默突然明白过来,桃木牌上的符咒不是用来镇压的,而是用来禁锢的。那些所谓的“夜班规矩”,不过是为了维持这个禁锢阵法,用活人阳气滋养符咒,让这对恋人的魂魄永远被困在这里。
“我不会把桃木钉回去的。”林默将桃木牌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碎,“你们该离开了。”
随着桃木牌的碎裂,缠绕在张师傅身上的黑发突然松开,化作黑色的灰烬被雨水冲散。老槐树下的洞口发出一阵白光,淑安穿着完好的红旗袍从光中走出,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不再有丝毫烧伤的痕迹。
志强的魂魄迎上去,两人的手终于握在一起。他们的身影在白光中渐渐变得透明,淑安回头对林默鞠了一躬,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却没有声音传出。林默看懂了她的口型,是“谢谢”。
白光散去,老槐树下的洞口闭合,地面恢复了平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焚尸车间的红光熄灭了,绿色的火焰也随之消失,只留下墙上淡淡的灼烧痕迹。
第九章:余烬未熄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永安殡仪馆的屋顶上,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林默坐在值班室里,看着窗外的老槐树,树叶重新变得翠绿,几只麻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充满了生机。
张师傅躺在临时搭起的行军床上,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他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他们……走了吗?”
林默点头:“走了,一起走的。”
张师傅长长地舒了口气,眼角滑下浑浊的泪水:“周磊的爷爷,也就是我哥,当年是这里的副馆长。”老人缓缓开口,讲述着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当年是他亲手把桃木钉钉进骨灰坛的,这事成了他一辈子的心病。他临终前说,淑安和志强都是好人,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默翻开那本馆长日志,后面几页虽然被血浸透,但隐约能辨认出记录:当年那个提出“血祭炉”的馆长,在淑安死后不久就离奇失踪了,有人说在焚尸炉里发现了他的骸骨,也有人说他被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