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目光，在黄月英清丽的容颜上扫过。
然后，落在了她那双不知道该放哪儿的手上。
那双手，指节处全是薄茧。
几道没愈合的小伤口，还在渗血。
常年握凿子、锤铁块，能不伤吗？
跟她现在这身月白长裙，完全不搭。
跟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也对不上号。
但朱由检看着这双手，眼神亮了。
比看任何稀世珍宝都亮。
因为这双手，能造出改变世界的东西v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
过来。
"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黄月英愣了一下。
迟疑
犹豫
最后还是迈着小碎步，低着脑袋，挪到他面前。
她能感觉到陛下在盯着自己看。
这眼神太烫了，烫得她脸颊开始热，耳根子都红了。
朱由检没说话，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过去。
上好的和田暖玉，质地细到能透光。
色泽温润，一看就价值连城。
更绝的是雕工。
这玉佩被雕成了齿轮的形状，每一个齿都精细到完美。
而在齿轮正中央，刻着一个古朴的篆体字——
英。
"
这……"
黄月英看着玉佩，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
你的才华，这世上没第二个。
"
朱由检开口了。
声音很平静。
"
你以前那些所谓的丑、怪，其实是你在抗议。
"
"
抗议这个看不懂你的蠢时代。
"
"
你用一层硬壳把自己裹起来，既保护自己，也嘲笑那些废物。
"
朱由检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影把她整个罩住。
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穿她灵魂里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孤独。
"
但现在。
"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霸道劲儿。
"
有朕在。
"
"
你不用再装。
"
"
也不用再抗议。
"
停顿。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
因为，朕懂你。
"
这三个字。
让黄月英的脑袋蒙了。
二十多年的委屈，二十多年的孤独，二十多年没人理解的痛苦。
在这一刻，全部崩了。
她眼眶红了，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想忍，咬着嘴唇，咬到白。
肩膀抖得跟筛子似的，可还是忍不住。
喉咙里出一阵阵压抑的呜咽声。
原来……真的有人懂啊。
原来她这些年的坚持，不是笑话，不是神经病。
朱由检没说话。
就这么看着她哭，看着她把所有的委屈都泄出来。
寝宫外，晨光越来越亮。
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出一道道金色的光影。
殿内的香炉还在冒烟，龙涎香的气息弥漫。
王承恩站在门外，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等她哭声渐渐小了。
朱由检才动了，他伸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黄月英身体猛地僵住，下意识想挣扎。
但那双手臂跟铁箍似的，她根本挣不开。
他的怀抱，又宽又暖。
带着一股强大到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浓郁的龙涎香气息把她整个人包住。
她那颗惶恐不安的心，奇迹般地安定下来。
这就是被保护的感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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