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左若童看着这座山,眉头紧锁。
他随手拿起几本翻看。
有标注“江浙铁路运力调查报告”的,里面详细记录了每条铁路的发车时间、载重量、途经站点;有“华北民俗风物录”,里面画着各地的建筑样式、节日习俗,甚至连村民的方言俚语都有记录……
太渊道:“左门长,我粗略估计,此处书册资料,不下七、八万册之巨。”
“我方才简单看了几眼,内容包罗万象——交通运输、金融货币、工业生产、对外贸易、商业组织与习惯……更有华夏两京一十八省及各通商口岸的详细地理气候、人情风俗、教育及政治组织记录,还附有农工商各业的历史沿革……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左若童闻言,即便以他的心境,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此刻感受到的,不是异人界那种面对强敌时的压迫,而是一种面对一个国度数十年来处心积虑、滴水穿石般渗透与窥探所积累下的“成果”时,所产生的某种窒息。
这些东瀛人,以一种近乎偏执的细致,试图将整个华夏的脉络都剖析清楚。
左若童放下册子,抬头看向太渊,语气无比郑重:“太渊先生,这些东西已经不是你我能接手的了!”
“七八万册资料,涉及国计民生,只有民国政府出面,以国家名义接收、封存、利用,这不是我们两个人能扛得起来的!”
“这是国与国之间的事!”
太渊赞同点头:“左门长所言极是。此间干系重大,必须由官方出面。”
“现在,我们先把这位根津一先生唤醒,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消息。”
太渊走到客厅角落,那里绑着个头发花白的昏睡老人,正是根津一。
指尖在根津一的人中上轻轻一点。
没过多久,根津一悠悠转醒。
他眼皮颤动几下,缓缓睁开,初时的迷茫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便一扫而空——陌生的两人,堆积如山的资料,以及被捆缚在地、昏迷不醒的学生们。
他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从最初的惊愕迅速转为镇定。
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带着审慎意味的打量。
当他的视线落在左若童身上时,瞳孔微微一缩,显然认了出来。
这番微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太渊与左若童的眼睛。
左若童向前一步,语气平淡:“看来你认识我?”
根津一本能地想否认,但念头一转,知道在此等人物面前抵赖毫无意义,索性坦然承认。
只是语气带着几分自嘲。
“没想到,堂堂的“大盈仙人”,竟也会对我一个普通教书先生动手,传出去怕是有损三一门的名声。”
他的国语说得字正腔圆,几乎听不出异国口音。
左若童对于被认出毫不意外。
“教书先生?”左若童冷笑一声,“你教的是怎么测绘军用地图?还是怎么搜集一国命脉情报?你这书院的门生,怕是遍布华夏各地吧?”
根津一脸色不变,反而挺直了腰板,语气陡然变得义正言辞。
“我东亚同文书院乃是正经办学,致力于研究华夏文化,培养的是通晓两国文化的人才,促进两国亲善,有什么问题?反倒是你们二位,仗着身负异术,强闯学府,绑架师生,毁我资料,这简直是在玷污教育,践踏文明!”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一方。
“呵,还嘴硬。”太渊摇了摇头,往前迈了一步,“根津一,不必再演戏了。你的学生已然招供,这所书院表面研学,实则是为东瀛培训情报人员的机构。”
闻言,根津一心里“咯噔”一下。
他刚醒来,不知太渊所言是真是假。
不过,他内心是不愿相信的。
这批学生都是从国内各地精心选拔、深受“兴亚主义”思想熏陶的精英。
入学仪式之后,学生先后到东京、大阪、神户、京都等地参观,后来又增加了拜谒皇宫,学生在各大城市参观时,所住的旅馆都是当地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