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魔物……并非妖魔附体,而是心魔所化。”
“西域普鲁村的毒蜘蛛,被绝望吞噬的村民,还有……几个入魔的昆仑弟子……”
他顿了顿,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无解的困局:
“封印他们,是想寻找解救之法。”
“可他们的心魔源于自身,非外力可除。”
“就像孟尔,需靠自己挣脱。”
“可那么多人……那么多生灵……即便是我,燃尽神魂,也度不尽这无边苦海。”
墨君毅一声长叹,满是无奈:
“哎!……我们的不忍之心,反倒成了滋养魔土的甘霖,助长了这场灾祸。”
“可这也解释不了,如今这源源不绝的魔潮!”
岩洪超猛地抬头,眼中血丝隐现。
“小绝和圣使,还有十八长老,以及各地的修士,前仆后继……我们斩杀的速度,竟跟不上它们滋生的速度!”
“再这样下去,神也会力竭而亡,沦为妖魔的食粮!”
墨君毅缓缓点头,目光幽远如古井:
“你说的也是……若非你最后,以火葫芦释放业火……我们或许,早已是妖魔口中之物了。”
话音落下,亭中陷入死寂。
一股寒意自四人脊背升起,仿佛那场焚天炼火的业焰,至今仍在灼烧着他们的神魂。
那不是后怕,而是一种更深沉的、面对宿命的无力战栗。
岩洪超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股郁结仿佛凝在了池面的薄雾上。
他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这么说来……这盘棋,我们还是看不懂。”
“那些源源不绝的魔物,究竟从何而来?”
墨君毅将酒坛在石桌上轻轻一磕,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他迎着岩洪超焦灼的目光,语气平稳如初:
“水落石出,需要时间。”
岩洪超的目光,投向池中随风微漾的涟漪,最终,只是默然颔首。
远远望去,冥山并非一座山,而是一道横亘天地的巨大黑色伤疤。
它不似凡间山脉有青翠的轮廓,整个山体仿佛由最纯粹的黑暗凝聚而成,连阳光都要绕道而行。
天空在这里失去了颜色,终年是一片铅灰或瘀伤般的紫黑,苍白无力的日轮与月轮,不过是悬挂在天幕上的两个无光孔洞。
山峰嶙峋如巨兽裸露的肋骨,尖锐地刺向苍穹。
山间没有奔腾的瀑布,只有粘稠如墨的黑色溪流,在干涸的河床上无声蠕动。
终年不散的瘴气带着硫磺与腐朽的气息,缠绕在山腰,让一切景物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这里没有鸟鸣,没有兽吼,唯一的声响,是风穿过无数石缝与枯骨时,发出的、如同亡魂低语般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