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管在筱原明的手中轻轻晃动,里面的液体泛起细小的涟漪,他专注地注视着试管,实验室的灯打在他的脸上,将他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重新回归研究员生活的这段日子里,筱原明过得很规律。每天准时到实验室,先完成老师们给他布置的学习任务,然后继续他的研究项目,最后在夜晚来临时被管家机器人催促着离开。
偶尔,他还能和琴酒一起吃个晚餐。
如果琴酒没有任务的话,晚餐后还会有些...额外的活动。
那些黏腻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夜晚,是他最近生活中少有的调剂。
筱原明很享受这种暂时的平静。没有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阴谋诡计,也不需要再为自己那离奇的身世而纠结。
自从那晚在美国岛上匆匆见了一面后,蜘蛛便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或许是担心他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蜘蛛在交流时始终保持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分寸感,时不时和他分享一些日常,却绝口不提任何沉重的话题,生怕会让他感到不适。
对方的这般体贴迁就,让筱原明心里难受极了。
他知道蜘蛛在给他时间适应这个突如其来的血缘关系。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明明血脉相连,却像是两个试探着靠近的陌生人。
手机铃声划破了实验室里的寂静,来电显示是茴香酒。
筱原明微微皱起了眉。以茴香酒那个能发消息解决就绝不愿意开口的性格,若非万不得已,对方是不会选择打电话这种交流方式的。
这是…出事了?
筱原明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按下了接听键。
“摩西摩西,找我有什么事吗,茴香?”
电话那头,茴香酒的声音有些急促:“是这样的,波本威士忌出车祸了,被交警送到了我这里,现在刚做完检查,我觉得需要让你知道比较好。”
试管从筱原明瞬间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他…情况怎么样?”
筱原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支离破碎。他甚至需要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实验台的边缘,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发软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呢?
零酱的驾驶技术…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吗?
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呢?
难道是…
不,警察厅现在巴不得把他供起来,怎么可能现在就过河拆桥?
难不成是朗姆?
应该不是,朗姆最近还挺老实的。
茴香酒的声音将筱原明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算不上严重,断了两根肋骨,有些内出血,右小臂骨折,还有一些软组织挫伤和轻微的脑震荡,但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给他安排手术了。”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筱原明长出一口气,感觉刚才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又开始工作了。
他勉强打起精神,吩咐道:“听着,茴香,我需要你亲自给他做手术。”
“嗯?”
“具体的我晚点再跟你解释,但记住,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碰他的血液样本和身体组织,一点都不行,明白吗?”
虽然米花中央病院在茴香酒的掌控之下,但筱原明不能保证里面没有被朗姆私底下买通的人。
毕竟,就算他的网络技术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察觉到有人在监控盲区里给另一个人塞现金。
筱原明不希望让正在醉心于APTX-4869项目的朗姆有机会知道降谷零曾经是宫野夫妇的实验体这件事。所以,他必须保证降谷零的生物样本不会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面对这个突然的任务,茴香酒并没有选择刨根问底:“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筱原明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猛地转身冲出实验室。
当筱原明裹挟着一身寒气赶到米花中央病院时,手术室的灯刚刚熄灭。额头上还裹着纱布的降谷零正安静地躺在移动病床上,被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