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袖子,笑骂道:“差得远呢,滚吧。”
李桃歌收敛起笑容,孤身一人站在春风亭。
庄游逃离,不单单是厌倦了寄人篱下的日子那么简单。
小皇子很能忍,城府极深,当初在国子监,刘贤等人把他当狗骑,也没见过有几句抱怨。
如今在琅琊城过的潇洒惬意,为何要行此险招?
谁帮他走出牢笼,是否有内线接应?
一旦逃离朝廷视线,不怕大宁对南雨用兵吗?
一个个疑问在李桃歌脑中炸开,想不通,搞不懂,弄不明白。
走出春风亭,漫步在柳梢之间。
有道门十三经为静气,胸中郁结逐渐化开。
一道高大身影从前方走来,横移,让出鹅卵小路,一躬到底,“见过侯爷。”
李桃歌打量着书卷气与贵气并存的男子,认出他是李家旁系族人,只是一时记不住名字,想了片刻,“李……子舟?”
男子轻声道:“正是草民。”
初到琅琊时,因为流民缘故,与这旁系中最有权势的堂兄闹过别扭,不惜将一名李家族人关入大牢,两年已过,李子舟撇去公子浮浪,一袭灰衣布袍,显得内敛沉稳。
李桃歌好奇问道:“族兄在东龙书院读书还是任职?”
李子舟仍旧弓腰曲背,乖巧道:“禀侯爷,草民在书院担任管事,帮先生和学子处理一些俗物,先生讲学时,草民会坐在旁边听课,学些技艺傍身。”
李桃歌笑道:“一家人,免去这些俗礼,起身回话。”
“是。”
李子舟终于敢抬起头,只不过含胸驼背,尽显谦卑。
初见那天,李子舟仗着爷爷曾是一州长史,父亲是太常寺少卿,一口一个族弟,根本没将相府庶子放在眼中,滔滔不绝贬斥流民之罪,推人落水如同儿戏。
今日的少卿之子,温顺如羊羔。
李桃歌边走边说道:“请来的先生,是有才学的大家,这类人心高气傲,脾气乖戾,听闻学子中有一半是李氏族人,另一半出自官宦之家。
这两种人放到一起,势必会摩擦不断,堂兄打理俗物之余,还得帮忙维护师生情谊。”
李子舟跟在侧后方三步之内,低声道:“侯爷所虑极有道理,当初爷爷把我放到书院,正有此意,他怕先生们言辞锋锐,李氏族人不服管教,为了避免伤和气,于是令我居中斡旋。”
李桃歌点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听老人的经验之谈,能少走弯路。”
“侯爷。”
李子舟唯唯诺诺道:“书院人手不足,需找些帮手,不知能否将李沐从牢中放出来,令他将功补过。”
“李沐?”
李桃歌想了想,问道:“那名推流民落水,致老翁身死的李氏族人?”
李子舟答了一声是。
李桃歌好笑道:“两年了吧,李沐还关在牢中?郡守吴贤之没把人放了?”
李子舟干笑道:“没有侯爷口谕,吴郡守不敢擅自作主,李沐在牢中受尽苦楚,早已改过自新。”
李桃歌嗯了一声,轻飘飘道:“他改过自新了,那名死去的流民活过来了吗?”
“这……”
李子舟为难道:“李沐家赔了一万两银子,何况他无心杀人,按照大宁律,关两年已是重罚了。”
李桃歌停住步伐,拽住一根柳条,玩味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大宁律偏袒世家门阀,大族子孙失手杀了人,不过是罚钱了事,李沐又在牢中躺了两年,是该重见天日了,对吧?”
李子舟温和道:“一切全凭侯爷做主。”
李桃歌含笑道:“本侯若不想放人呢?”
李子舟想都没想,“那便继续让李沐在牢中受罚。”
李桃歌平淡道:“一个族人生死,远不及流民归心,按照我的本意,至少关十年八年来平息众怒,既然赔了银子,那就大事小办,再关一年,以儆效尤。”
李子舟顺从行礼,“诺。”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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