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和顾长怀道别,回了太虚门。
顾长怀也记着墨画说过的事,没有拖太久,便唤来一个顾家的执司,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顾家执司惬片刻,点了点头,而后径自去了位于道廷司地下,用来关押罪修的道狱。
道狱阴森,潮湿,暗沉,腥腐的气味,飘散在空中。
其中一间牢房中,经历严刑拷打,满身血痕的李三,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目光空洞,神情冷漠,整个人了无生气。
「尤长老—.—他骗了我,他出卖了我—·
「这一切,都是骗局。」
「什麽忠心,什麽长老之位,全都是假的。」
「他是想害死我——」
「都是假的——」
李三齿间带血,露出了神经质般的笑容。
便在这时,脚步声响起,一个执司走了过来,冷漠道:「放饭了。」
他将一个粗陋的木制餐盘,放在了地上,推进了牢房内。
餐盘上摆着一只瓷碗,碗中有不知什麽煮成的,难以下咽的粥。
放完饭,执司看了李三一眼,转身便走了。
李三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在黑暗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他这等魔修,入了道狱,唯有一个死字。
心如死灰之际,一阵极其细微,但又熟悉的颤动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是——宗门令?」
李三空洞的眼眸泛出一丝神采,有些难以置信。
他挣扎着,在地上爬行着,以残破之躯,一点点向黑暗之中,那一丝声源爬去。
终于,他爬到了餐盘前,在瓷碗的底部,摸出了一枚令牌。
这枚令牌,他熟悉无比,正是自入宗开始,便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魔宗令。
他被道廷司那个该死的姓顾的典司打入道狱时,这枚魔宗令也被收缴了。
但是现在,有人将它··送回到了自己手里?
李三心中一颤,以残存的微弱的神识,感知到了令牌中的文字:
「一切苦难,皆是对你的试炼。」
「只要足够忠心,你就不会死。」
「此后乾学州界,风云变幻,你要蛰伏在道狱,为我做事。时机得当,我会给你启示。」
「此乃重任,非心志坚毅,忠诚可鉴者,不可担当——
李三瞳孔渐渐扩大,身子颤抖,心中忽而涌出了无尽的力量。片刻后,他又神色一变,喃喃道:
「不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