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以来杀了这么多当官的,现在又占了中都,烧了皇陵,朝廷还能饶了你?别做梦了!”
刘国能脸色有些难看,闷声道:“八大王哪里话!
我刘国能既然造反了,就不会三心二意!
只是……只是觉得这皇陵毕竟是古人安息之地,一把火烧了,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
张献忠逼问,“朱家的祖宗是祖宗,咱们义军弟兄饿死的爹娘就不是爹娘了?他们躺在这么大的享殿里吃香火,兄弟们的爹娘埋在乱葬岗都没人看一眼!
哪来的道理!”
刘处直抬手止住了张献忠,看向刘国能,语气缓和但坚定:“国能兄弟的心思,我明白。”
“但你想想,朱五四一个穷苦佃户,若不是他儿子当了皇帝,他凭什么享受这几百年的民脂民膏?咱们今天造反,不是跟他朱五四过不去,是跟骑在天下穷苦人头上拉屎拉尿的朱家朝廷过不去!
他们有今日之下场,根子就在他们的不肖子孙倒行逆施,逼得我们活不下去!
不然,我们大伙为什么要提着脑袋造反?”
刘国能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碗:“罢了!
你们说得对!
是我想岔了!
烧!
烧他娘的!
跟朱家朝廷彻底掰了!”
“好!”
刘处直一拍案几,“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点火!”
命令迅传下,义军士卒们将准备好的柴火、火油堆放在皇陵享殿和龙兴寺周围,随着一支支火把投入,冲天的烈焰很快腾起,吞噬了那些雕梁画栋、象征着朱明王朝祖脉荣光的建筑,熊熊火光映红了凤阳的半边天。
在焚烧皇陵建筑的同时,刘处直并没有忘记另一件事,他早就听说,凤阳皇城里有一座特殊的监狱,里面关押着一些宗室罪犯,多是得罪了皇帝的宗室或被废黜的藩王及其后代。
“走,去高墙看看。”
刘处直带着一队亲兵,来到了皇城角落一处戒备森严、却略显破败的院落。
看守的军吏早已逃散,沉重的铁门被轻易打开,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惊恐地缩成一团,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与刘处直见过的宗室奢华生活截然不同。
刘处直看着这些人,朗声道:“你们不必害怕!
我等是义军,诛杀无道,吊民伐罪!
你们被朱家皇帝关在这里,也是受苦之人,今天,我们放了你们!
给你们十两银子各自寻活路去吧!”
高墙内的罪宗们闻言,先是难以置信的寂静,随即爆出劫后余生的痛哭和磕头谢恩声,一个年纪稍长、似乎曾是领头人的老者颤巍巍地问道:“大王……您、您真的放我们走?我们……我们能去哪里?”
刘处直叹了口气:“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隐姓埋名,做个普通百姓,也好过在这里被圈禁至死。
走吧,好自为之!”
罪宗们千恩万谢,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逃离了这座困了他们几代人的牢笼。
处理完高墙罪宗的事,刘处直、张献忠、罗汝才等人来到了朱元璋父母陵寝的明皇陵遗址前(注:朱元璋父母陵墓称皇陵,其三代祖坟称祖陵,位于盱眙),巨大的坟冢和神道石像生沉默地矗立着,经历了方才的焚烧事件,这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和压抑。
张献忠看着坟包,撇撇嘴:“呸!
死了几百年了,还占着这么大地方,要依咱老子看应该把这里平了种粮食哪怕开商铺都行。”
“八大王,”
刘处直接过话头,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各位掌盘子和围拢过来的义军军官,他拿着铜喇叭打算让自己的音量扩大一些让更多的人听到。
“就像我刚才说的,朱五四老爷子说起来,跟咱们大伙的祖辈一样,都是穷苦人出身,一辈子没吃过几顿饱饭,没享过几天福。”
众人安静下来,听着他的话。
“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