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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胤倒是胆大,敢派你来见我。
"
张登喜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我家大帅一直佩服杜总兵,特命小人前来拜会,战场上交战是无奈之事,私下里面可以促进一下关系嘛。
"
说完解下背上包袱,放在桌上出沉闷的金属声响。
包袱解开,顿时金光耀眼——竟是三十根黄澄澄的金条!
每根都有拇指粗细。
杜文焕的眼睛一下子直了,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他伸手拿起一根金条掂了掂,足有十两重,三十根就是三百两黄金,折合白银三千两有余。
"
这是何意?"
杜文焕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颤。
张登喜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我家大帅只想借道北上,绝不敢与大人为敌。
这是我家大人的亲笔信,日后必有重谢。
"
杜文焕拆开信一看,上面果然是极尽吹捧。
烛光下,杜文焕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想起洪承畴前日来信严令堵截,又掂了掂手中金条的分量。
突然,他咧嘴一笑,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
回去告诉你家大帅,我什么都不知道。
"
张登喜深深一揖:"
大人英明!
我家大帅还说,日后若有机会再见,定会奉上比现在还厚的厚报。
"
待张登喜离去,师爷战战兢兢道:"
军门,这要是让洪抚院知道我们就完蛋了。
"
"
蠢货!
"
杜文焕将金条收入袖中,"
流寇流窜本是常事,与我何干?那王嘉胤在陕西来去如风,连洪亨九都拿他没办法,我难道有三头六臂吗?"
师爷欲言又止,杜文焕不耐烦地挥挥手:"
快去准备些战功,总要给朝廷个交代。
"
第二天,杜文焕派李重孝率领五百精兵,趁着夜色包围了延川曹家庄,这个百余户人家的村庄以耕读传家,老秀才曹孟孝是方圆数十里的大儒经常开仓赈济灾民也没有兼并土地,连流寇过境都没动他。
"
记住,一个活口不留!
"
李重孝狞笑着下令,"
杜总兵要二百颗级交差!
"
士兵们如狼似虎地冲入村庄。
曹孟孝正在油灯下教孙子读《论语》,突然大门被踹开,寒光闪过,祖孙二人的头颅顿时滚落在地,鲜血喷溅在《论语》书页上。
"
多砍些脑袋!
要青壮男子的!
"
李重孝亲自督战,见一个孕妇跪地求饶,竟一刀劈开她的肚腹,"
这些刁民通匪,死有余辜!
"
惨叫声响彻夜空,一个村民操起锄头反抗,瞬间被乱刀分尸。
他妻子抱着三岁幼儿想逃,被一箭射穿后背,母子双双倒地。
黎明时分,延川知县王道行闻讯赶来,眼前的景象让他魂飞魄散。
村中横七竖八躺着尸体,许多都是老弱妇孺。
血水汇成小溪,流入延水,将河水染成暗红色。
王道行让巡检司官兵四下打听得知并不是流寇干的,而是延绥的官兵干的。
他站在旁边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此时李重孝已经带着级撤离了。
正午时分,二百颗血淋淋的人头被石灰腌制,整整齐齐码在二十个木箱中。
杜文焕亲自查验,满意地点点头:"
好!
就说本镇在延川大破流寇,斩二百级。
"
延川县衙内,王道行伏案痛哭。
他的官袍上沾满血迹,双手不住颤抖,案上摊开的状纸被泪水打湿,墨迹晕染开来。
师爷周诚捧着热茶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