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锁。
这位与他同姓的族叔,是苗家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人,也算他长辈了。
“又要跑啊?”
苗登雾在十步外站定,“我们还能去哪里?”
苗美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王左挂叛变投了官军,在延安附近我们不会安全的。”
“叔不跑了,今天就在这里了,你走吧,带着老弱走。”
苗美也不再劝他。
没有任何希望的流动,磨灭了所有人的斗志,包括他自己。
他现在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给苗家报仇,向王左挂复仇。
既然苗登雾不想走了,他也不再劝了。
“报——”
门口望风的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官军官军来了!
至少两千人。”
苗美心头一震,应该是刘广生亲自来了。
随即命令道:“老弱妇孺先撤,能战的跟我断后!”
峡谷中顿时乱作一团。
妇女儿童的哭喊声、男人们的吼叫声、兵器的碰撞声混成一片。
苗美快步走向自己的马。
他现在恨透了王左挂,也恨透了自己的无能。
苗家大仇怕是报不了了。
“大哥!”
少年牵来他的马,“咱们还能走的掉吗?”
苗美翻身上马,沉声道:“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
告诉弟兄们,边打边撤,保命要紧。”
与此同时,野猪峡外三里处,一支军容整齐的部队正在快推进。
队伍最前方,陕西巡抚刘广生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穿着一身布面甲,面容冷峻。
身旁是延安营参将李卑。
“抚院大人,叛军果然在野猪峡。”
李卑低声道,“这王左挂还是有用,没有骗我们。”
刘广生冷笑一声:“乌合之众。
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动,务必全歼流寇。”
“苗美手下这些贼头都别放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广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朝廷已经下了死命令,陕北的叛乱必须在这个月内平定。
后面需要出兵去山西剿贼。”
李卑抱拳领命,随即调转马头去布置兵力。
刘广生望着远处逐渐显现的峡谷轮廓,心中盘算着这次剿匪成功后能为自己在朝中赢得多少政治资本。
一个陕抚他并不能满足,他还想当三边总督,还想当内阁辅。
入阁拜相是读书人的夙愿。
“这个苗美,虽是个泥腿子出身,却颇有谋略,几次从官军包围中逃脱。
这次歼灭后,陕西全境就平定了。
只要把横贼拦在陕西外面,陕西三边就平安无事。”
“抚院大人,李参将已经与流寇打起来了。”
一个传令兵匆匆来报。
刘广生精神一振:“好!
命令薛来衡加快度围住这些人,务必在天黑前结束战斗!”
野猪峡内,战斗已经打响。
苗登雾率领一百多人据守峡口,与官军前锋杀得难解难分。
箭矢如雨,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
苗美则组织剩余人马保护老弱向峡谷另一端撤退。
他站在一处高地上,看着远处厮杀的场面,心中焦急万分。
“大哥,苗登雾那边顶不住了!”
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跑来报告。
官军的攻势越来越猛,苗登雾的人已经开始溃退。
更糟的是,峡谷两侧的山脊上突然出现了官军的旗帜。
他们被包围了!
“该死!”
苗美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传令所有人,立刻分散突围!
能走一个是一个!”
命令刚下,峡谷另一端也传来了喊杀声。
李卑亲自率领的精锐骑兵已经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战斗很快演变成一场屠杀。
义军虽然已经拼尽全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