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的草原已经没那么热了,甚至寒风已经开始呼呼地吹了。
卜失兔长子把兔儿和他的亲随艰难前行,出了河套之后的地方很多已经被林丹汗占据了。
出时的十一人,现在只剩下五人了。
有两个人遭遇伏击时死了,一名亲兵渡河时被急流冲走,还有自己老仆巴图的儿子为了引开追兵,故意暴露行踪被林丹汗麾下骑兵射死了。
这一路实在是艰难至极,以至于把兔儿都想放弃了。
不过想到自己老父亲,想到了摇摇欲坠的顺义王政权,他只得继续赶路。
"
少主,前面就是那些流寇的地界了。
"
巴图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烽火台。
这位六十岁的老仆对这边很熟悉,年轻时顺义王政权还比较强大,从归化城到河套他都经常来往。
把兔儿一行人走了不远,突然墩台上看守的士卒大喊:"
什么人!
"
一声暴喝从墩台上传来,紧接着是弓弦拉紧的声音。
把兔儿猛地抬手示意随从停下,用生硬的汉语喊道:"
大明金国顺义王世子,求见这里的领,有要事相商。
"
墩台上沉默片刻,随后十几个穿着甲胄却手持武器的汉子现身。
为的汉子肩上扛着一根狼牙棒:"
蒙古鞑子?跑我们地盘干嘛?你爷们我们现在不是官军了,不想割你们人头换酒钱了。
"
说完这些话,墩台上十几个人都乐了。
他们都是闯营的老本兵,官军出身,以前没钱就去割蒙古人脑袋换酒钱。
把兔儿强忍怒气,翻身下马,行了一个蒙古人的礼节:"
我奉顺义王卜失兔大汗之命,有要事与你们领商议。
请带路。
"
那汉子狐疑地打量着他们,突然注意到把兔儿腰间镶着红宝石的匕,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带路可以,不过得先交买路钱。
"
巴图低声用蒙古语警告:"
少主小心,这些汉人不安好心。
"
把兔儿暗自握紧了刀柄,但想起自己父亲的嘱托,还是解下匕递了过去:"
请笑纳。
"
汉子接过匕,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算你识相。
跟我来吧,不过只能带两个人,其他的留在这儿。
"
经过一刻钟的路程,把兔儿、巴图和另一名亲兵被带到了镇虏卫。
这所卫城被占领后,两营大部分人都住了进去,塞的满满当当的。
"
在这等着。
"
带路的汉子把他们晾在一个简陋的草棚里,自己进去通报。
巴图压低声音:"
少主,我看这些汉人好多妇孺老弱,不像是能对抗林丹的样子。
"
把兔儿摇头:"
乱世出豪杰。
这些人能在大明围剿下跑出来,必有过人之处。
而且也不能光看这些,那王嘉胤不也带着一大堆妇孺吗。
"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就在把兔儿几乎都要失去耐心时,终于有人来带路让他们进去了。
见面后,刘处直开门见山:"
我叫刘处直,是这里的领。
这位是高迎祥,也是领。
顺义王使者找我们有什么事?"
其实刘处直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蒙古人找过来干嘛。
像以前刘处直见到他们就像见到一串串铜钱,其它时候就再也没打过交道了。
把兔儿上前一步,按照汉人礼节抱拳行礼:"
顺义王世子把兔儿,奉顺义王卜失兔之命,特来求见两位领。
"
高迎祥哈哈大笑,声如洪钟:"
鞑子也学会汉人的礼数了?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