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口镇休整三日后,全营继续往平凉府方向进。
到邠州宜禄镇后,这里已经离平凉不远了,还有两百七十多里。
这些天行军消耗也大,刘处直就命令全营分散着下乡打粮,很快就凑齐了所需的粮食。
人少的好处这就体现出来了。
如果带着四五万人行军,那要不了几天就得打粮。
虽然官府不太管乡下土财主,但是打多了他们也不爽——抢的那都是他们的赋税。
克营这种一万人出头的规模正好,一个月两千多石粮食就够了。
官府就算知道也懒得管,因为边军来剿寇要给的军粮会更多,所以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宜禄镇扎营时,来了一个商人。
他说自己是镇原来找义军大王有事。
一开始刘处直以为他是行商来卖货的,也没太在意。
这年头货物卖给谁不是卖,给钱就行。
刘处直就让李虎去应付他,反正现在营里现银很多,花点出去也好。
过了不久,李虎走进刘处直营帐,说那个商人一定要见他,还说如果义军大王不见他,他就跪着不起来。
这事倒是让他好奇了。
刘处直于是到了议事的帐篷那里去看看。
那个商人一见刘处直,看到刚才的李虎走在他身后半个身位,就知道这是头了。
于是砰砰砰就是几个响头。
刘处直看懵了,连忙上去扶起他,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冤屈?可是营中士卒劫掠了你?你只要能指认出来,我替你做主。
"
"
不是的大王,义军们在宜禄镇秋毫无犯,所以我才想来找大王诉说冤屈,希望大王能帮我做主。
"
"
到底是什么冤屈,你且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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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我是一个商人,家住镇原县。
"
这个商人开始讲诉自己的事。
商人说他叫陆雄。
他几月前赶着三辆满载药材的骡车去平凉府卖掉,一路上对货物宝贝的紧,不时查看货物是否安全。
听后刘处直插嘴问道:"
是什么货物呢?"
"
一百斤川贝、五十斤天麻,还有从云南辗转运来的珍贵的三七。
最重要的东西是东虏那边过来的人参,这都是他借钱弄来的,还抵押了祖宅。
这些药材若能在平阳府顺利出手,除去本钱,借贷也能赚上二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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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内人王氏已有五个月身孕,我就想着赚些银钱好好生活。
这一两年赔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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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们离平凉府还有十里时,有一队人马把我们拦住了,是韩王府一个管事带的队。
韩王府的人拦住了骡车,身后七八个护卫立刻散开,将车队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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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管家非说我和流寇勾结要检查我的车。
结果他看上了车里的药材和人参。
那管事就说王爷最近气色不佳,需要人参进补。
他一挥手,就将我的货物全部拉走了,我百般祈求都没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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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去找了平凉府知府告状,结果他说会秉公处理的。
一直等了一月都没有反应,就算知府大人要请圣旨时间也够了啊。
我就又去告状,结果这次去我被衙役打的遍体鳞伤。
那衙役还威胁我说:再敢来闹事,打断你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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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平凉府呆了一个多月,耗尽了我身上的盘缠。
家里的内人也要生了,我只能卖掉了身上祖传的玉佩回到了家里。
我在外这些时日催债的不停上门,吓到了内人,结果两个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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