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盘狼藉的现场都被彻底清理,不留一丝痕迹。
在这场波及万有的宏大寂灭中,李长生并非超然物外的冷漠观察者。
他的心神前所未有地敞开,如同干涸的海绵,贪婪地汲取着这终极过程所展现的一切奥秘。
他的灵魂与这寂灭同步共鸣,感知着那并非暴烈毁灭,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让一切有序回归太初混沌的复位力量。
这对他而言,是一场直指万法本源的无上醍醐灌顶。
时间道则在他体内以前所未有的复杂轨迹运转、重构、升华。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加速、倒流或暂停某片区域的时间,而是开始洞悉时间本身,乃是物质运动与变化的刻度与记录。
他的时间道则,不再局限于驾驭一条奔流的长河,而是开始感知并尝试影响时间本身的生与灭。
意念微动间,他周身方寸之地,时间既可以如朝露般瞬息蒸发,模拟万物凋零,亦可如磐石般绝对凝固,成为这片奔流向无的寂灭之海中,唯一不变的此刻坐标,抵御着外界混乱的时间乱流。
他甚至能感受到时间结构在崩塌时散逸出的时光尘埃,并将其吸纳,融入自身对时间本质的理解。
空间道则随之发生了质的飞跃。
随着外部宇宙空间的不断塌缩、归无,他深刻体悟到空间并非独立存在的容器,而是依赖于存在之物才能被定义的场域。
当存在本身如潮水般退去,空间自然如同失去支撑的帐篷,轰然倒塌。
他的空间掌控,不再局限于折叠、撕裂或创造一片独立空间,而是开始触及更本源的“定义空间”的权柄。
在他的意志笼罩之下,无需依托任何外部坐标或物质基准,便可凭空定义出一方绝对属于他的、稳定存在的本源领域。
这领域如同无垠虚无中自行诞生的奇点,其内部的规则由他独自书写,万法不侵,自成一体,与外界的规则崩溃彻底隔绝。
吞噬道则的进化最为显着和深刻。
宇宙寂灭,本质上是一场波及万有的、终极的吞噬
一切能量、物质、信息、规则,都被那最终的“虚无”所吞噬、同化,回归到未分化的太初状态。
李长生沉浸于此过程,其吞噬道则发生了根本性的蜕变。
它不再仅仅是掠夺外界的能量与物质,而是开始本能地捕捉、吸收那些随着规则消散而释放出的、更为本源的力量
一种接近于归墟、终末概念本身的寂灭之力。
他的吞噬,开始能主动吸纳、转化这种冰冷、死寂却蕴含着终结真意的力量。
他甚至能模拟这寂灭之意,使出的吞噬之力带上了一丝万物归终的特性。
这力量不仅能吞噬有形无形之物,更能如同最致命的病毒,侵蚀神通法则的结构本身,引动其内在的“熵增”,使其自发地走向崩溃、瓦解与最终的寂灭。
他仿佛握住了终结的权柄碎片。
整个宇宙,那曾经浩瀚无垠、演绎过无数文明兴衰与生命悲欢的庞大天地,其所有的物质、能量、时空碎片,以及那残存的、趋向寂灭的意志,最终被压缩、凝聚,涅盘为这虚空海中唯一的存在
一枚约莫拳头大小,色泽混沌难以名状,仿佛旋转着所有已逝色彩与形态光晕的卵。
它静静地悬浮着,散发出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那是新生的胎动,也是旧宇宙最后的挽歌。
此卵形成之瞬,以其为中心,某种根本性的转变发生了。
此地彻底化为了绝对的虚无。
这并非通常理解的、空无一物的虚空,那里至少还有空间的概念,有空这个属性。
而此刻,连空与无的概念本身都失去了意义。
这里是绝对的无。
没有上下左右前后,没有过去现在未来,没有光明与黑暗的分别,没有寒冷与炎热的梯度,甚至从根本上抹去了存在与不存在的二元对立。
任何敢于踏入此地的物质、能量、信息、规则,都会在瞬间失去所有定义,被同化为这绝对无
